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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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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章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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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已得人身,然舜英兽性犹存,常于不经意间手足并用,嬉闹之时亦不乏飞扑腾跃之举,食用肉脯之时常闻其哀叹利齿不复。此类行径数不胜数,颇有出乖露丑之嫌。初阳英娘每每欲要捧腹,回首却见舜英一脸幽怨,无奈只得百般隐忍而行劝慰之事。

    舜英如何不知此非他人之失,奈何积习难改,思量再三为今之计唯有寻一严师日日督促方能有得。心中计较已定,舜英便寻隙将所思所想一一道出,初阳闻言暗指英娘笑道,“我今确知有一人出身名门久于宫闱,惯识礼节之事,熟知进退之道,实是名师之选,舜英还不上前求教?”

    英娘如何不知初阳之意,正要推辞,却见舜英早已拜服于前,恭恭敬敬地说道:“古人有云子不教父之过,然舜英不知父母何在,如若日后失礼人前则必是姊姊为人指摘,故此还请姊姊严加教导。”

    其貌恭谨,然所言却是一派歪理,英娘哭笑不得,眼光流转却自沉声答道:“舜英言之有理,自今日起我自当倾囊相授,务必使得舜英于外:行不回首,语不露齿;于内:缝联补缀,百事皆通;如此方能称得上德言容功四角俱全。”

    舜英闻言大骇,抬眼却见英娘端正肃穆若无虚言,再不敢造次,只得小心翼翼地问道:“但求不失礼人前,又何须这般严谨?”

    话语未尽,英娘已是暗笑不止,初阳更是忍俊不禁。舜英方知为之所戏弄,百般不依,忿忿不平,奈何娇声呵斥又有何用,终是三人笑闹一场了事。

    自此而后,舜英日间依旧修炼不休,夜间由英娘教习礼仪之道,虽不求可称闺阁之秀,但亦得行走人间不露痕迹。舜英天资聪颖,依样画瓢虽不能得其神韵倒也学得十之七八,不免多生懈怠之心。

    英娘向来处事周全,此次也不例外,大至祭祀之礼小至餐食之仪桩桩件件无一不备。舜英偶有抱怨之词,英娘并无厉色,但止温言告诫道:“修人身,经人事,习人礼,知人情,方不枉为人一世。”

    言词语调甚是平和,然舜英如闻金鼓激荡,如为雷霆鼓噪,一时情为之所夺,不知该如何对答,唯连声喏喏而已。初阳亦为之所感,叹服道:“礼运有言:人者,天地之德,阴阳之交,鬼神之会,五行之秀气也。由此可见人之贵重。若不知己身之重,何以论其他?若不知人性之贵,何以论道途?礼敬他人而知自重,舜英切记切记。”

    “好一个礼敬他人而知自重,言简意赅,更胜我一筹。”英娘笑而颔首,深以为然。舜英悚然而自缄默无言,观其神态,应是有所领悟,初阳亦不免笑而勉之。

    时月匆匆,舜英方将将习得礼仪之数,便已是相约东归之时。初阳重信守诺,自是不肯延误其事,提前数日便往绿洲所在行来。

    未近其门,早已望见余氏与一干人等守候于外,初阳一行亦不免急行而前。余氏本自惴惴,见初阳到来方见霁色,诸人亦多有喜色。

    两厢见礼,舜英虽非初来,然无人识得,也不免略略介绍一番。余氏一面将初阳等人相让入城,一面含笑说道:“族中诸事早已备齐,橐驼马匹各归其用,人人整装待发,正可谓万事俱备只欠初阳来到。”

    初阳独行已久,又怎知这等事宜?听闻此情不免有些尴尬道:“若此等事情我却是所知甚少,世叔自行处理便是。我等随队而行却是多有叨扰,但有危急之事尽可差遣,不须多礼。”

    “何来叨扰一说,此当是我族之幸事。我等未知初阳可擅骑术,故而橐驼马匹皆已备下,任意择选其一即可。”余氏言谈温煦,举止得当。

    初阳正要推辞一二,却听得舜英雀跃道:“听闻橐驼平稳远胜骏马,别有一番滋味,姊姊我们便选橐驼如何?”舜英年少可爱,此时出言虽是略显莽撞,然何人又肯苛责?

    旁有一人出手相招道:“舜英年岁虽小然见识不少。橐驼性子迟缓却最是安稳不过,妇孺骑乘亦无所惧。橐驼正是由我掌管,舜英可愿随我同去挑选?”

    舜英闻言跃跃欲试,却不敢擅自主张,故而无言仰首望向初阳,若有恳求之意。初阳如何不知其心,假作不喜思索片刻方才首肯。舜英欢呼不已,途中犹不忘频频回顾,转过街巷口仍能听得其叽叽喳喳问个不休。

    初阳英娘对视一笑,依旧随着余氏前行,只见坊间店铺皆已闭门,院舍皆是虚掩门户,隐约可见其中人影憧憧,却无箱笼之属。初阳不免有些愕然,余氏察言观色而知其意,笑而释疑道:“此去神州路途遥遥,即便橐驼可堪重负又怎能将一切事物带回?故而除却细软银钱、先祖骨灰、书籍牌位、饮食之物,其余概不带走。”

    “原来如此。笨重之物携带不易,如此干脆舍弃,可见族中果有决断、达通事理。”初阳赞许数句后转而出言探问未知之旅,“未知此去大食、波斯一路地形如何?族长心中可有计较?可有盗匪之害?所经城邦可有奇风异俗须得多加注意?”

    “我族常年于此间往来不断,一应事宜倒也不需多虑。而我族先祖多由沧州、登州而来,尚武之风甚重,又何患盗匪之属?然由此而东诸国多崇天方教,故此女子须得以头纱覆面,初阳若是不能从俗只怕多有是非。”余氏娓娓而谈,应是所知甚详。

    “既是如此,自当入乡随俗,还请族长替我姊妹三人稍加准备。”初阳非是喜好抛头露面之人,对此自是再无异议。

    共祖祠中早已是空空荡荡,儿童诵读之声不再,藏书阁中书籍踪影全无,供奉牌位亦早已珍存,立于其中颇有人去楼空空寂寂之感。余氏一众亦不免面有惘然,若有所失。

    翌日清晨,合族而出,唯留空城一座。然数百年羁留,孰能无情?妇孺不免暗自戚戚,老弱多有哭泣之音,男儿亦自眼眶通红。马匹若知将离乡而去,恢恢之声不绝于耳;橐驼应知再难还乡,恋恋不去依依之情想而可知。

    见此情状,初阳长叹一声,建言道:“若是不舍此处,待我施法以林木掩之,以荆刺护之,如此一来外人必难入内毁坏,鸟兽亦不可以之为巢穴。”

    余氏强忍泪意,摆手而道:“我族于此是为异客,何有客人归去而依旧占据主家之理?若是他年有商旅游客经过此处,也可稍做休憩之用。”

    言罢转身,长鞭劈空爆响三声,若有催促之意。橐驼马匹虽是不舍终是缓缓而行。耳中语声绝,然群情黯黯,如闻泣幽不绝。

    不知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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