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灵师的血液含有能够退魔的灵力,尽管晋锋已经虚弱到没办法靠自己的意志直接从体内提纯灵力了,但他的血液仍然能够勉强对付一下这种已经离开本体的邪物。
……
流了很多血——前面和恶鬼战斗时受的伤,后面为救别人自残受的伤——晋锋的眼前已经开始发黑,而恶鬼似乎正在慢慢从地上爬起来,它的脸本身生得就丑恶,这一拳更是接近毁容,此刻漆黑的面容早已稀烂得不成样子,叫人看上一眼都会忍不住呕吐出来。
这恶鬼终究也受到重创了,它起身的速度不再像从前的动作一样干净利落,似乎要蓄力很久才能勉强支撑起身子。颤颤悠悠的恶鬼,和同样颤颤悠悠的通灵师,一起站了起来,他们努力挺直各自的腰板,然后疲惫地打量着对面的一方。
恶鬼的目光,是得意洋洋的:“你恢复的速度远不如我。”
晋锋的目光,则冰冷到近乎无机质:“我不会让你吃掉任何一个灵魂,你别做梦了。”
其实他心里慌得要命,但这种慌张决不能让恶鬼看出来,他甚至要努力说服自己——还有生机……还有一线生机,他最后一张牌还没打出来,事情就还没有结束!
至少要拖够这二十分钟,还有不到五分钟了,再坚持一小会儿……有什么办法能再跟这个恶鬼纠缠一小会儿吗?只要五分钟就可以……
可是恶鬼的嘴巴,突然张开了。
“咯咯咯咯咯……呼呼噜噜噜噜……”
它没有说话,只是大张着嘴巴发出一些无意义的拟声,在那漆黑的洞中,暗色的火苗还是若隐若现地闪烁。晋锋知道,这是鬼火即将喷出的征兆,恶鬼竟然还保有最后一丝力量。
果然,还是来不及了吗?
他苦笑,这次再没别的招数了——他连跑的力气都没有,况且白诺就在这儿,他又能跑到哪里去?
恶鬼的独眼笑成了弯弯的月亮,因为它发现了,自己的对手似乎已经江郎才尽,他逃不了、躲不掉,只能被自己的鬼火结结实实地击中,然后嗝屁着凉!
哈,多么酣畅淋漓的感觉!
鬼火越来越密集,很快,松散成雾状的火焰便在恶鬼的口中汇聚成一个黑色的小球,这个小球只有一根圆珠笔笔尖那么大,但其中蕴藏的恐怖力量,却能让站在五米开外的晋锋用鼻子嗅到。
仅仅是用嗅的,就能想象出被这玩意击中后的惨烈后果了……
恶鬼突然张大嘴巴——晋锋也打算做最后的抵抗,至少他要蹲下(亹)身子,看能不能躲过这次必死的攻击,虽然他知道这种奇迹不太可能发生吧……
“呕……”
“咳咳咳……咳咳咳……”
声音不太对头啊,恶鬼最后的雷霆一击难道不应该是天崩地裂的巨响吗?怎么听起来就像是打嗝失败后,又反出酸水,结果不得不剧烈咳嗽的样子啊……
晋锋抬起头来,只见刚才还不可一世的恶鬼此刻却仰着头,痛苦地张着嘴巴呛咳着,刚刚那记惊天地、泣鬼神的鬼火竟然像哑了的炮仗,被它又吞回了肚子,结果只在嘴边冒出了一缕青烟。
额……
这算什么,擦枪走火?恶鬼用自己的鬼火把自己给崩了?
当视线再度往下移的时候,晋锋都感觉自己的存在有些不真实了。
恶鬼当然不会自愿把这恐怖的一击吞到自己的肚子里去,除非在攻击的最后一瞬间发生了什么意外的事情,导致它分神犯了错误。
这个“意外”,大概就是从它背后插(亹)进左胸的一把银色的长刀吧——这是一把非常漂亮的长刀,刀身是冷凝的亮银色,锋利的刀尖从恶鬼的背后戳了出来,带着乌黑的淤泥,却完全遮不住它本身的光芒。
月之审判,那是月的华光。
白诺弓着背,一手持刀,一手捂住勉强凝固住血迹的腹部,痛苦地站在恶鬼的身后。
他几乎是呢喃着说出了下面一句话:
“你这熊孩子,好歹是从我肚子里面钻出来的……”
恶鬼僵硬地转过头来,睁大一只独眼、不可思议地望着他——
你怎么还活着……
“听……要听……”白诺的气息很虚弱,但他还是努力勾起嘴角,然后使出浑身的力气,猛地一抽——
刀“嗤”的一声,从恶鬼的胸口被人拔了出来。不容任何人、任何鬼再震惊下去,白诺一脚揣在恶鬼背后的伤口上——那是刚刚由他亲手制造的伤口——将对方踹了个大马趴,然后他自己也支撑不住自己的身体了,便摇摇晃晃地坐了上去。
恶鬼趴在地上,他便坐在恶鬼的身上,然后二话不说,开始挥刀猛砍。
“铿!”
“铿!”
“铿!”
一刀、两刀、三刀……数不清有多少刀。
他一边砍,一边发泄式地大吼着:“孩子就该听老妈的话,你他妈懂不懂!”
“有个小孩他不听妈妈话,结果他死了,你他妈的知道吗、知道吗!操!”
……
一刀刀,一句句——液体飞溅的声音、刀锋切入钝物的声音、还有白诺为了壮胆儿怒吼出的声音,声声惊人,声声凄厉!
那脑袋像颗大西瓜,被无情的人剁得豁豁牙牙,显得更加丑陋。黑色的浆汁不断从裂口里冒出来,流了一地——那是淤积在恶鬼体内的怨念和恶意。
白诺砍着砍着,有点砍累了,他的嘴巴也干得冒火,再也说不出话来。肚子上的伤口根本没有愈合,只是被炼金术给强行冷冻。晋锋原来的计划是:利用符文金属化人体,将他肚子上的伤口硬化来为求生争取时间的。可惜这恶鬼太过彪悍,导致这个计划几乎没能成功执行。现在,“时间定格”已经快要失效,白诺已经开始隐隐约约地感受到了腹部撕裂般的疼痛。
他干脆不砍了——反正砍来砍去好像也砍不死对方——他不死心地用刀把又磕了几下那恶鬼已经被他蹂躏得稀烂的后脑勺,终于长叹一口气,然后疲惫地向后躺了下去。
温热的血,开始从腹部的伤口中慢慢溢出来,这次出血的速度虽然不及从前,但随着血液的流逝,生命似乎离他更加得遥远。
上次闭上眼睛的时候,这里还在下雨;
现在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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