妤起身道:时间差不多了,我该离开了。人前我不能帮少夫人,您要自己小心。
文惠羽颔首道:我知道,回去小心,别叫人看到。
方婕妤点了点头,转身就要离开。瑰儿却叫住她道:怎么就知道跟少夫人告辞,我是透明的吗?
你?方婕妤扬了扬细长的柳眉,怎么能同少夫人相比,对了,你过来我有话跟你说。
见她神秘的样子,瑰儿好奇的凑了过去,什么话?
方婕妤附在她耳上说:要是皇上哪天要对少夫人用强,就用你那瞬间消失的功夫来通知我,我自有法子为少夫人解围。
瑰儿应道:好,我记下了。
瑰儿,你去送下方婕妤吧。文惠羽在他们身后说。方婕妤被瑰儿送出去,不提。
自这一日起文惠羽足不出户,任凭册封的日子一点点逼近。
午后,郭天放小睡醒来,左右无事的他便去了思兰苑。这时的文惠羽也收到了礼部送来的新妃服,新的妃服做的更加精细,让人挑不出瑕疵。
一声皇上驾到打破了文惠羽安静的午后时光。
羽儿,明日就是册封礼了,你可都准备好了?郭天放走到文惠羽的身边,笑着问。
文惠羽盈盈一拜,谢皇上关心,惠羽都已妥善准备好了。
郭天放握住着她的手,那就好,明天朕一定要给你一个终生难忘的册封礼,这是后宫里所有女人都望尘莫及,难以企及的。
文惠羽浅笑不语,三千宠爱于一身,无疑是三千怨恨于一身,真爱一个人又怎么会把她推到风口浪尖上呢?真的是太不懂女人心了。
郭天放见她含笑的样子,一时心弦被触,低头吻住她的两片唇瓣。文惠羽身子一颤,逼着自己不推开他,身体的不适感一点点蔓延,就像身上有百足之虫噬药,疼痛又厌恶,却不能碾死它。
正巧举着茶盘进来的瑰儿看到了这一幕,眉头一皱,但还是理智的退了出去。
郭天放捧起她的脸,愈吻愈深。正在郭天放动情的时候,慌慌张张的刘总管闯了进来,跪倒在地,皇上,八百里加急密保。
扫兴的郭天放松开文惠羽,端坐在椅上,不悦道:什么事怎么急?竟在这个时候来打搅朕?
刘总管向来做事稳妥,很少有这样惊慌失措的时候。刘总管看了一眼文惠羽,欲言又止。
郭天放看出了他的犹豫,道:事无不可对人言,羽儿也不是外人,但说无妨。
刘总管迟疑道:江待一已死。
此话一次,文惠羽与门外的瑰儿皆吓的花容失色,难以相信自己的耳朵。
什么?郭天放也坐不住了,拉起跪在地上的刘总管,哪里来的消息?可靠吗?
刘总管道:江待一自从被皇上放回去,身体就已经废了,虽然身上的毒得解,却伤了根本,再加上整日郁郁寡欢,最终回天乏术,死了。已经死了有几日了,只是江家一直秘不发丧,但世上哪有不透风的墙,消息到底还是走漏了,被我军的密探得知。既然江家一直不肯将江待一的死讯对外宣布,应该不会有诈,现在江家那一面军心大乱,逃兵一日比一日多。
哈哈……郭天放拍掌大笑道:好!死的好!这下我看江家还拿什么跟朕斗!传左右丞相和兵部尚书于尚书房议事。又揽了揽身边文惠羽的肩膀,朕现在有要事要办,晚一点再来看你。说完就带着刘总管急匆匆的向尚书房方向去。
文惠羽根本无心听郭天放说些什么,只是机械的站在原地,脸色苍白无力,双眼也已经失去了焦距。见郭天放走远,瑰儿急忙进殿,晃了晃文惠羽的肩膀,少夫人,您要不要紧?
死了?他竟然死了?我还没有见到他最后一面,他就死了?文惠羽的两行清泪散在冰冷的空气中。
少夫人,您先坐下。瑰儿扶文惠羽坐下,递了杯热茶给她。
文惠羽捏着手中的茶杯,他怎么能把我孤零零的丢在这!啊……文惠羽陡然捏碎了手中的茶杯,流下的热茶烫红了她素白的玉手,茶杯的碎片也刺破了她的肌肤,鲜血直流,她却感觉不到疼痛。文惠羽嘶喊了起来,江待一,你怎么能死!我拼了命想救你,你怎么如此不爱惜自己的生命,你让我怎么办啊!?
瑰儿见她手受伤,急忙去取药箱来,帮她上药,少夫人,你不要这样自己伤害自己,瑰儿先给你擦药,您忍者些。
文惠羽却甩开她的手,待一他都不在了,我还苟活于世做什么!
他说,我们一起去放花灯吧。他说,成亲之前,父亲已经对我讲过了,我睡地下就好。他说,你长的真好看。他说,我是在无忧谷长大的,以后我们一定要回那里看看。他说,我会帮你报家仇。他说,我不会让你一个人孤零零的。他说,我爱你。
往事历历在目,却已阴阳相隔,不复相见,文惠羽怎能不悲从中来。文惠羽捶着胸口,似乎想捶断胸骨刺入心肺,我再也看不到他的笑了,再也看不到他骑马练武了,甚至连他发脾气,我也看不到了。是……是郭天放害死我待一的!文惠羽不顾手上的伤,紧紧握成拳,眼中仇恨的火焰遮蔽了她原本温婉如湖水般的双眸。
我要杀了郭天放。文惠羽从来都没想到自己会说出如此狠毒的话。
瑰儿一惊,连忙捂住文惠羽的嘴,压低声音说:少夫人有些话只能在心里说,万万不可宣之于口呀!
文惠羽抽了抽鼻子,抹去眼泪,冷冷道:我知道,这话我只说一次,再不讲了。今天起,我就权当自己也死了,活着就只有为待一报仇这一个目的。
少夫人,千万不可做傻事!且听瑰儿一言。
瑰儿沉声分析道:主上毫无征兆的辞世,瑰儿总觉得有些蹊跷。按理说,主上的身子已经愈来愈好,怎么会突然暴毙?而且,主上做事向来滴水不漏,主上深爱少夫人,不救出少夫人主上怎么会甘心?
冷静下来的文惠羽,心中重新燃起了一丝希望,你的意思是待一他没死,这只是他让襄军放松戒备的计策。
瑰儿郑重的点了点头。
对,他不会死的,不会的,文惠羽在心中不断重复的告诉自己,好像找到了撑下去的支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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