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清心殿
殿宇用琉璃朱瓦砌成,四畔雕镂阑槛,精致玲珑。殿外不远处便是太液湖,湖水清澈见底,如玉如碧,百许头绯色金鱼点缀其中。湖边花木扶疏,夏天刚过,这宫里还留着夏的气息,石榴花还艳,辛夷花却开到极盛。
江待一随着父亲站在殿外,等待着传唤,江待一虽不是第一次来皇宫了,但是在这高墙绿瓦的皇城之内,总是显得局促不安,他总是觉得这静谧的皇宫之中隐含着肃杀萧索之意,不知这皇城之中夹杂着多少阴谋与血腥。
各大臣入殿,随着刘公公尖锐的声音,众人井然有序的步入清心殿内。
殿内横梁玉柱皆刻着龙纹的图案,正中摆着金龙大宴桌,面北朝南,帝后并肩而坐。皇帝没有穿明黄色的朝服龙袍,而是身着黑底镶金龙锦袍,显得随意些,皇帝虽年近五十,但风采依旧,皇后一身凤冠,眉目端然的坐在皇帝身边,保持着恰倒好处的微笑。
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参见皇后,皇后千岁千岁千千岁。众臣跪下叩首,毕恭毕敬的齐声喊道。
皇帝扬了扬手,道:众卿免礼,今日是我们君臣宴,亦是家宴,不必太过拘礼。
众臣又齐声道:谢皇上便纷纷入座。
帝后左手下,列了两张紫檀木大桌,分别坐着当今太子郭天放与若兰长公主殿下。太子乃是皇后所出,今年一十八岁,虽不是潘安之貌但也属英武挺拔。
长公主是皇帝爱妃兰妃所生,比太子还要大上几个月,兰妃是皇帝心爱之人,对长公主也是宠爱有加,封号若兰,兰妃在长公主六岁时殁,皇帝悲痛欲绝,此后更是将所有的宠爱加到了长公主身上,恨不得将全天下顶好的东西全都拿来给她。长公主年已十八却还未出嫁,或由于皇帝的不舍,或由于皇帝尚没寻得一人配的上她。
殿内歌舞升平,微风拂帘,箜篌悠悠,曲声荡荡。紫檀木的桌案上摆着名酒佳肴,鲜蔬野味,江待一在雪白如玉的瓷盘上夹起一块糕点往嘴里送,果然入口滑润,甜而不腻,是难道的佳肴。
一曲歌舞完毕,皇帝半倚半坐在蟠龙宝座,笑呵呵的说道:朕今日终于见到江将军的大公子了,上次见,还是个小孩子,转眼间已经长得这么大了。
江新武躬身行礼道:多谢皇上抬爱,还记挂着犬儿,犬子自幼体弱多病,风吹不得,雨淋不得,终日在府里养病不曾见人,现如今得名医指点大病得愈,特带来犬儿向皇上请安。
皇帝眯起眼睛看着江待一,道:江将军的儿子武艺自然不会差,不如就让大家见识一下,给廷宴舞剑助兴。
江待一跪下,垂首道:微臣自幼便常卧病榻,不曾习武,更不会舞剑,恐污了圣上的眼。
皇帝略有不信的道:诶,虎父无犬子,江公子过谦了,莫要再推辞了,来人,给江公子赐剑。
江待一见推脱不过只能硬着头皮的拿着剑站在了大殿的中央,他知道万万不可表露出自己身怀武功。
江待一装作懵懂无知的样子看着手中的长剑,迟疑了一会,便胡乱的向空中乱刺,脚步凌乱,毫无章法,一不小心左脚把右脚绊倒,跌在地上。江待一趴在地上俯首,声音发颤的说道:微臣,微臣……不会舞剑,扰了皇上的雅兴,请皇上恕罪。
众大臣看到江待一舞剑的滑稽样子都掩面笑着,若不是顾着江大将军的面子早就捧腹大笑了,没想到英武不凡的大将军居然会生出这种没用的儿子。
皇帝虽也觉得好笑,但是并没有表现出来,毕竟喜怒不形于色是帝王必备的技能,只是温和的说道:无妨,既然江少将军不擅于武功,那文采定是极好的,不如以今日的廷宴题诗一首。
江待一心里在大叫,到底是有没有完了!看来我今天定是群臣的笑柄了!心里虽是在叫苦连天,但是脸上还是一脸懵懂的样子,
江待一抓了抓头,视死如归的大声说道:皇城大又好,女子多又美,美酒如玉液,唯菜有点咸。
此诗一出,群臣是再也忍不住了,都哈哈大笑起来,就连端庄典雅的皇后有忍俊不禁,掩面偷笑,皇帝一听也是笑道:看来江少将军的口味很清淡,来人,给江少将军换些味道淡的菜肴。
江待一看着所有都在嘲笑自己,也只能装作没听见,恭瑾的俯首道:谢皇上,便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江将军也佯怒,对着江待一说道:不争气的东西,但是在桌案下竖起的大拇指是没人看到的,除了心照不宣的江待一。
若兰公主向来不喜欢这种宴饮,看到江待一出丑也没忍住的轻笑一声,心里暗想,没想到江大将军之子居然如此草包,真是浪费了一张好皮囊。若兰公主悄悄的对皇上说:父皇,兰儿有些乏了,就先回宫了。
皇帝一向最疼这个女儿,既然宝贝女儿想要回宫,自然是准了,兰儿,那你就先跪安吧。若兰公主欠了欠身,道:儿臣告退便款款离开。
若兰公主急着离席并不因为她累了,而是有人在等着她。若兰公主幼时无意间与相府千金文惠羽相识,两人一见如故,结为密友,若兰公主久居深宫,无友寂寞,文惠羽就是她唯一的朋友,于是便求了父皇赐文惠羽一块可以进宫的腰牌,皇帝看文惠羽与女儿玩的开心,又是相府千金,家教修养都是极好的,便放心的答应了,从此,每隔一段日子文惠羽就会进宫与若兰公主品茗谈心,探讨诗词曲艺。
文惠羽坐在思兰苑的一个四角亭里,亭子的小桌上摆着一把琴和一支笛子,她轻轻吹了吹手中的茶,啜了一口。
我来迟了,惠羽可是等的着急了?一个优雅动人的声音从文惠羽的身后飘来,文惠羽转身笑道:兰姐姐,我倒是很贪图你这的香茗呢,怎么会等的急了呢。倒是你这么早离席不要紧吗?
在私下里,若兰公主从来都不要文惠羽叫她什么公主殿下,文惠羽也就很亲切的叫她兰姐姐了。
若兰公主在文惠羽对面的石凳上坐了下来,道:这种宫廷宴饮我早就厌倦了,尤其是这种权贵携子出席的,父皇就是想在众多王孙公子中为我挑选一个称心的驸马,不过这些人全是些纨绔子弟,怎么入的了我的眼?
文惠羽问道:听说今日江大将军的公子也来了,不知这位如何呀?
若兰公主秀眉一皱道:草包一个,文不行武不就,还是一个病秧子,空有一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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