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先生,狱寺先生刚才打来电话说今天会登门拜访,大概还有十几分钟就应该到了……”
简约清雅的和室内,穿着一身黑色和服的云雀恭弥正垂眸看着手里的文件。听到正襟危坐于自己对面的草壁哲矢所汇报的情况,青年头也没抬一下,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声,一贯清冷的声线里听不出喜怒。
恭敬地起身,草壁哲矢正准备打开门扉退下,木质走廊上就传来一阵由远及近的脚步声。只听那轻微的步调戛然而止于纸门之外,紧接着,三两声轻叩门扉的声响过后,成田五月澄澈而带着些许恭谨的嗓音传来——
“云雀先生,你在忙么?我可不可以进来?”
将注意力从手上的文件转移开来,沉静凤眸缓缓抬起。瞥了一眼少女映照在拉门上的纤细影子,云雀恭弥微微挑了下眉。
可不可以进来?这种恭顺询问的口气真不像她。记忆里的成田五月哪一次不是直接推门就进来了,今天如此反常的举动……这只草食动物是因为记得昨晚犯蠢的事而感到不自在吗?
呵,有意思呢。
不置可否,灰蓝眸底掠过一抹兴味的云雀恭弥轻哼一声。看到不动声色将手中文件放下的黑发青年,立刻会意的草壁哲矢赶忙上前把门扉打开。
“五月小姐,请进。”
向专门过来帮自己开门的草壁先生投去带着谢意的一瞥后,五月走进室内。
“早上好,云雀先生。”
不发一言,云雀恭弥漠然上挑的冷眸淡淡地扫了一眼少女的脸,下一秒,敏锐察觉到某种违和的青年皱了下眉。
怎么回事,为什么这只草食动物的脸色看起来这么苍白?
也难怪云雀恭弥会觉得奇怪,虽说五月的肤色一向白皙,可眼下她脸上的这种白却近乎于毫无血色,甚至还隐约地透漏出几分病容来。
该不会是生病了……草食动物就是草食动物。
推想出这种可能性,云雀恭弥的表情不由得阴沉了几分。沉默了片刻,正当青年打算开口时,成田五月突然深深地弯下腰,冲他来了个九十度的鞠躬。
“云雀先生,对不起!”
柔顺的黑发随着她弯腰低头的动作从肩膀垂落,紧蹙着眉毛,少女的声音显得颇为严峻。还未等一身黑色和服的青年做出什么反应,草壁哲矢倒是先被五月这番举动给吓到了。
“五、五月小姐,您这是……?”
好端端的怎么突然就这样郑重其事的道歉呢?五月小姐应该没有惹恭先生不高兴才对啊……别说是生气了,相反的,自从昨晚大半夜抱着熟睡的五月小姐回来后,即便表现得并非那么明显,跟随他多时的草壁哲矢也能断定恭先生的心情相当不错。
草壁哲矢的疑问立刻就得到了解答。没有抬头,成田五月略显焦躁的话语里带着任谁都听得出的自责情绪。
“昨天在宴会上没能控制好自己的情绪是我的失误,我明明是云雀先生带去的,却在那种场合做了那样失礼的事情,让云雀先生陷入尴尬的境地……”她的腰又压低了几分,“所以我在这里向您道歉,请云雀先生原谅!”
原来如此,倘若五月小姐指的是哈里斯家族宴会上发生的事情,草壁已然有所耳闻。不过,五月小姐的道歉完全是多余的。
先不说以恭先生一贯的作风根本就不曾把宴会上的那些人放在眼里。更何况,五月小姐还是他所重视的人……即便五月小姐真的不小心做错了什么事情,面对众人责难时,恐怕恭先生也会毫不犹豫的选择站在她那边。
知道少女此刻看似简单的站姿实则不易,担心某人会心疼的草壁哲矢连忙看向黑发青年,“恭先生?”
修长凤眸深不见底,扫了一眼五月的后脑勺和脊背,云雀恭弥悠然地移开目光。瞬间领悟他举止深意的草壁哲矢赶忙虚扶住少女,可就当五月挺直腰板站好后,染着丝丝戏谑的清冷音色泠然而下。
“草食动物,难道就没有其他值得你道歉的事了?”
眸光斜望过来,云雀恭弥薄唇边浮现一抹意义不明的笑。甫一起身就对上他这般神情的成田五月,细瘦的肩膀不禁颤抖了一下。
“其他需要道歉的事……云雀先生的意思是……”
仿佛石膏面具上出现了一丝裂痕那般,少女原本无懈可击的严肃脸庞忽而晃过些许惊慌失措的神情。敏锐如云雀恭弥,自然是清晰而精准地将五月表情的变化尽收眼底,连同刚刚她肩侧那细微的轻颤。
并没有接过她话茬的意思,撑着下巴,异常耐心地等着少女组织好语言的云雀恭弥完全是一副好整以暇的模样。约莫数秒的诡异沉默之后,五月抿了抿嘴巴,随即低下头去。
“大概真的如云雀先生所言,除了宴会上的事情我还有其他失误。很抱歉,因为事出突然……我昨天晚上好像醉得很严重……醒来后就觉得头疼不已……那个……”
紧皱着眉,成田五月艰难地抬头,“我……是不是在无意识的情况下犯了什么错误?”
无意识?这也就是“不记得”的替换说法吧……
修长凤眸在少女尾音静止的时刻微微眯起,审视着那双笔直看向自己的漆黑瞳孔,不知道是否是因为五月的目光太过坦荡,除了其间那不加掩饰的懊恼和困惑神色外,云雀恭弥竟然也察觉不到丝毫撒谎的迹象。
诚然,他并非没有考虑过五月会将醉酒后发生的事情全部忘记的可能性,有些人的确会出现这种情况,倘若她恰巧是其中之一,那么忘了也就忘了,云雀恭弥也没觉得有什么大不了。可是,就在几分钟前升腾在云雀恭弥心中的某种强烈的违和感,偏偏令他觉得哪里有问题,因此不免怀疑起少女口中所谓“失忆”的真伪。
“如果我真的做了很奇怪的事情,或者对云雀先生说了什么无礼的话……我郑重地向您道歉。”
停顿了一下,咬紧嘴唇、似乎是由于感到很丢脸而刻意低着头的少女以饱含焦躁的语气自责道:“太差劲了,本以为只给狱寺先生添了麻烦,没想到还有我完全不记得的事情……”
沉着表情,云雀恭弥那双仿佛什么都能看透的犀利凤眸始终睨着少女,就在她嘴里冷不丁冒出某个人的名字时,黑发青年虚起长眸。
对他毫无印象的同时又记得那个男人吗?等下狱寺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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