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友好的问候,也不是询问自己的身体,而是上位者最权威而冷酷的质问,带着淡淡的轻蔑和高傲,连语气都懒得遮掩。
苏莞咬了咬嘴唇,跪倒在地,在别人眼中,就好似蝼蚁般渺小。她死死地盯着地,心中苦恨。
夫人,小的只是以大夫的身份进入百里府邸的。苏莞强调道,语气平静,可是,只有她自己明白,藏在衣袖的拳头早已经抓红。
夫人听了后,满意地点了点头,随意地说道:明白就好。想进我百里府的人不知道有多少,别以为以大夫的身份就可以怎样。不过是一个贱民女子,别妄想攀上高枝。守住自己的本分,知道么。
苏莞沉默地点了点头,嘴中苦涩,腹中有气。
这时,一个下人的模样的人进来,禀报道:夫人,沈府的夫人带着大小姐过来看望了。
百里夫人一听,嘴里挂着笑容,亲切地说道:哟,又过来了。
随即,她看着地上的苏莞,不耐烦地说道:回去回去吧。只要记得把汤药送了就好了。能调理好我的身子,一定不会亏待你的。然后,杏红色的裙摆擦过苏莞的肩膀,转身离去了。
苏莞在屋中呆坐了良久,然后,起身,回到自己的屋中去了。
哟哟,你们来的可真是时候,我正想着你们呢。百里夫人一见到来人,兴奋地说道。
瞧这嘴甜的,我都受不了了。沈夫人一见到自己的姐姐,亲热地拉着手。原来百里夫人跟沈夫人本是姐妹。
百里夫人一转头,便看到沈夫人的女儿沈悦,穿着一身淡蓝色的秋装,头戴金子做的簪子,看起来端庄大气,又温婉怡人。百里夫人亲热地抓起沈悦的手,仔细打量,越看越喜欢。
这妹妹的女儿就是不一样,越看越让人喜欢,前些日子见了,没想到,今日一见,更是标致呢。今年几岁啦?
沈悦红了红脸,低着头,羞涩地说道:一十有四。
百里夫人一听,更是开心,便道:正是好年龄啊,好年龄。跟我家儿子般配的紧呢。
沈夫人娇嗔道:哟,瞧姐姐说的。她还没定亲呢。我还想让她在家里多呆几年,可舍不得了。
百里夫人又问道:可会什么,读过什么书?
沈悦福了福身子,说道:会一些女红,还会些算账,读过女戒,妇德。
百里夫人大乐,对着沈妹妹说道:呀,瞧你教出来的好姑娘,真是人见人爱。来来来,到屋子里说去。
到了屋中,三人分宾主落座,婢女送上好茶,百里夫人跟沈夫人说说笑笑,好不热闹。这时,沈夫人偷笑着,秘密地说道:
姐姐啊,你可不知道,我这丫头,就一个坏毛病。
百里夫人一听,眉毛挑了挑,饶有兴趣地问道:什么毛病?
沈夫人笑道:可挑剔了。我给她说了好几门亲事,她都不要。唯独我说百里家,她突然就不摇头了。
百里夫人捂嘴笑了笑,说道:哟,我瞧着也喜欢的紧呢。你家姑娘也喜欢我家的,要不,我们这亲事就。。。
这时,外面的小厮进来,说道:夫人,公子求见。
沈夫人笑道:姐姐,公子既然来了,便让我家女儿到内室吧,礼节上理应如此。
百里夫人摆了摆手,温和地笑道:就你我二人知道,谁会在意这个。况且,又不是孤男寡女,让你家姑娘看看,也好。来人,让公子进来吧。
百里萧进来了,穿着一身墨袍,手拿着玉扇,双眸悠远而清澈,嘴里挂着温和的笑意,看着母亲,笑道:娘亲可安好?
百里夫人笑道:哪能不安好呢。
百里萧刚想问话,就被母亲打断了。
来,过来瞧瞧你表妹,今年一十有四。百里夫人热心地介绍到。百里萧眉头微微皱了皱,看向那边早已经羞得将头埋在胸口的沈悦。那沈悦偷偷望了望百里萧,一下就被他高挺的身躯,温和的笑容,清冷的气质给吸引住了,脸红的好似熟了的大虾,眉目含情,暗送秋波,一副少女怀春的样子。
原本百里萧过来,是想问问苏莞的事情,因为他也知道,母亲向来都很保守,讲究贵贱之分,定不会给苏莞好脸色。
娘,苏莞给您看病,可还顺利?百里萧没理会百里夫人的介绍,直接把来意道明了。
百里夫人一阵皱眉,对百里萧甚是不悦,随意的说道:那女娃子?还行,就那样。还不给沈夫人问安。百里夫人敷衍道,百里萧微微放下了心。
沈悦在一旁呆愣,心中疑惑:苏莞是谁?怎么还看病,还是个女人?她跟表哥是什么关系?怎地表哥如此关心她?
一肚子的疑问,沈悦没好意思开口,只是那原本红红的脸渐渐归于平静,温雅的眸子里闪过一丝精明地寒光。
百里萧给沈夫人问安,沈夫人高兴,笑着说道:姐姐,你瞧这两个孩子都这么般配,不如这事就。。。沈夫人没说完,只是笑着看着百里夫人。
百里夫人高兴,拍这手说道:哪有不行的。这事,我明天就跟老爷子说去,他准能答应。
娘亲!百里萧突然打断母亲的话。百里夫人心中更是生气,看向百里萧的眼神也不太好。
我九岁那年跟着父亲去萧国,当年便与人订了亲,还特意定制了信物,这事哪能就这么算了。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还没到弱冠,母亲怎么就这么快反悔。百里萧不悦地问道。
百里夫人不高兴了。只是良好的教养让她仍然保持微笑地面容,只是语气已经僵硬:有你怎么当着客人的面说你娘亲的么。况且,那萧国七年前就没了,那家人哪知道在哪里,难道,这亲事还得再等一年才订不成!
百里萧没有回话,从怀里取出一枚信物,对母亲说:娘,那女子我已经找到了,你看这信物。一枚上等的美玉,上面雕着雀凤,中间一个正楷雕的惠字。
就好似一个闷雷,屋子里的人都震惊了。十年没有音信的亲家,怎么在今日又突然冒了出来。这是怎么一回事?百里夫人张口结舌,指着那枚信物,哆嗦地问道:
儿啊,你不会随便拿个玉来骗你娘吧?
百里萧淡然地笑道:娘,你怎么糊涂了,我是这样的人么。
沈夫人在屋中如坐针毡,实在是做不下去了,起身,对着百里夫人笑道:天色不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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