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她的回答。
花菱只好回想,很久才黯然道:“最痛苦的事……是想起奴婢的娘亲……奴婢的娘亲善良,却性子温驯,爹没什么持家的本事,但脾气急躁,爱打人,小时候总打娘亲……奴婢时常想,奴婢那时候竟然只知道在一旁傻站着哭,不知道上去帮忙……奴婢永远都记得……”
哽咽声中,她停顿了很久才接着道:“当时奴婢被爹送进宫,奴婢的娘亲直到奴婢走都还拉着奴婢不让奴婢走,弄得当时选宫女的官差生了气,呵斥爹,爹就打娘亲……见娘亲的最后一面,就是她被爹打得倒在地上的情形……后来没两年娘亲就去了,奴婢再也没见着她……现在有省亲的机会,奴婢也不想见爹,反正寄些银子回去,就是奴婢能对他最好的了。”
祁天晴拿出一副手帕来要去给她擦眼泪,花菱连忙接住手帕,立刻道:“对不起王妃,奴婢自己来……王妃问这个做什么?”
祁天晴凝重道:“我也有自己痛苦的事,尽管感觉没那么深了,但偶尔想起来也会难受,我想谁都是这样,最痛苦的事,往往是心底永远的伤痕,可我们那些伤痛其实并不算太大的伤痛,至少比起古月城的人来说,肯定不是最痛苦的——凌岚,她没有亲人吗?她没有相好的人吗?亲眼看见所有亲人,所有认识的人被杀害是什么心情?亲眼看见自己的家乡被毁是什么心情?还有被污辱,被逼为妻,被卖为妓,过去的一幕一幕应该都是她永远也没办法忘掉的,每想起来一次,都会难受得无法去回忆,可是她竟然还能把这样的经历当长处一样向人炫耀?她对我说,因为她承受过那些,所以陛下才无法不对她好,我听着,怎么她好像还有点以此为荣呢?”
花菱也奇怪起来:“这倒是……王妃一说起来,奴婢觉得还真是这样,像奴婢每次想起娘亲来都会忍不住哭出来,就算不哭至少也笑不出来,她那些事比奴婢经历的难受多了,奴婢想着都觉得难过,她怎么不仅不哭,还能笑呢?”
饭菜上来了,祁天晴不再说话,只是吃起饭来,但心里的猜测与疑惑却越来越浓。
古月城灭亡了,苏幕的存活是个意外,甚至他原本也没有存活,只是遇到了绯雪而已,而这样的意外,又多了一个,就是凌岚——她总在想,为什么那么巧,还有一个活着的人,为什么又那么巧,那个人还是个女人,是苏幕曾经在少年时倾慕过的人,还是那么巧,她刚好在这个时候出现,而且无时无刻以自己身份的优势来和自己针锋相对。
可以说,这个人就是正好在需要的时候出现了,然后以先天的优势插在了自己和苏幕中间,如果自己和苏幕的感情稍稍在再淡薄一点,那他们现在可能就危险了——比如凌岚进宫时她对苏幕产生猜忌,然后凌岚的落水让苏幕对她怀疑、厌烦,再然后,关系每况愈下,两人越来越不信任,凌岚只要再稍稍做些小动作,他们就完了。
所以,这个女人的出现,完全就是个最合适的炸弹,放在她和苏幕中间,随时可以引爆。
世上哪里有这么巧的事?但如果这个人是有人精心安排,给她最合适的身份,最合适的出现时间,出现在了苏幕面前,目的就是要挑拔离间呢?
直觉里,祁天晴肯定了这个猜测,而且隐隐知道这是针对自己的敌人。
夏侯翎身上有些部分是她不知道的,这个部分明显不是那么友善与和谐,它可能很复杂,可能很神秘、很强大,而这个部分隐藏的势力,极有可能设置出这样一个阴谋。
“花菱……”祁天晴沉声着,缓缓道:“在云梦阁找个合适的人……盯着凌岚。”
……
……
宫外,白雨桐才出宫门,她身边的樱桃就惊道:“小姐,将军……”
白雨桐抬眼往前看了看,只见一匹红棕色的骏马上,坐着面色有些不豫的贺云棠,在她抬眼看过去时,正好碰到他十分不温和的目光,难怪樱桃在说起“将军”的称呼时,声音越来越小,仿佛已经开始担心害怕一样。
白雨桐移开目光走到马车旁,车夫放下小凳子在地上,她则扶了樱桃准备上马车。
“哒哒”的马蹄声跑过来,贺云棠将马停在马车旁,居高临下道:“我说你呢,没见到我在吗?”
白雨桐从凳子上拿下脚,回头道:“回将军,见到了,将军为何没有先走?”
“你说我为什么没先走?我在这儿等你!”贺云棠马上道,说得怒气冲冲。
“让将军久侯了,那现在可以走了吧。”白雨桐说。
贺云棠时刻像一截干燥的木柴,遇到一点火星就燃,而此时白雨桐就给了一这点火星,他立刻就提高了声音道:“什么走,走哪里去,老子不是等你一起回去,是有话和你说!”
“此处不便,将军有事可回府去说。”眼看远处城门后士兵不时朝这边投来目光,白雨桐说道,然后径自上了马车,并在车中朝车夫道:“走吧。”
“你……你这是什么意思!”贺云棠好一阵大怒,不禁大喝道:“老子和你说话呢,你给老子下来!”
他这一声喝倒是看不见车内白雨桐的反应,却把外面的樱桃吓了一跳,缩了脖子站在马车外,又不敢上车又不敢叫白雨桐下来,倒是站在远处的长寿跑过来,站在马下轻轻拉了贺云棠的衣服道:“将军,您息怒,息点怒,别让人听见了还以为您对夫人怎么样呢,那白家人的耳朵……哪里都是呢!”
自从惹上白家这门婚事,贺云棠就一次又一次地“憋气”,本以为等熬到婚事结束一切都好了,再也不用憋了,没想到走了一个白芍药,却来了白什么梧桐,这梧桐倒是不打人不嚣张,可她怎么就那么能惹他呢!不对,她不是不嚣张,她是比谁都嚣张,就算是白芍药听到他说话也会温温和和应的,可她却完全像没听到一样!
“将军,有事回去说,小的求您了。”长寿又在马下小声哀求起来。
贺云棠把要说的话活活往肚里吞了好几回,想了想,突然从马车上翻身下来,一跃跳上了马车,扯开帘子就钻了进去。
“将军不是骑马而来么?”白雨桐坐在马车一侧,也不看他,只是语气淡淡道。
“老子爱骑马骑马,爱坐车坐车!”贺云棠见了她这不阴不阳的样子就恼火,说完就朝外吼道:“愣着干什么,都死了么,走啊!”
于是一片噤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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