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中照得通明。
凤卿这才看清,她现在不过一身普通少女的打扮,简单的发髻下披散的黑发,浅紫的短襦,牙色的长裙,满身透着天真秀美,给人一种她尚在闺中的错觉,而且,现在她还在自己的卧房中。
“我刚才检查了下,你这房里没有一点女人的痕迹,看来你真是个真君子,完全不像别的富家少爷啊,不过这样的话……是不是太恪守清规了?”点好灯,她转过头来看着他一脸促狭。
凤卿轻笑一下低下了头去,“你也不像王妃。”
“嗤!”祁天晴走到书桌旁,轻轻松松地坐了上去,看向他道:“连你也这样说,那是因为你没看见我其他时候的样子,该像王妃时,我还是很像王妃的,现在不是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么。”
她说了个“连你也这样说”,凤卿当然知道另一个这样说的人是谁,他不让自己的思绪的在这个方向蔓延,只问道:“怎么突然到了我这里?”
坐在书桌上的祁天晴晃荡着两条腿,稍有犹豫,却只是极短的时间,然后很快就开口:“好吧,我说实话吧,那个前两天才结束的白芍药的案子,你知道吧?”
凤卿心中一顿,嘴上却没有迟疑,“自然知道。”
“案子最后查到的结果是一个叫林毓的家伙杀了白芍药,可我并不相信,我想一定有其他人,可是,这案子再也没有其他线索,刑部大理寺他们为了早点结案,只好认定是林毓。”
沉默中,凤卿抬头看向她,“那为何来找我?”
祁天晴咬咬唇,看样子颇有些为难。
凤卿又问:“你是想来问我,是不是知道些什么,更或者……我和这案子有没有关系 ?”
祁天晴马上道:“你不要介意啊,我也不想往这方面想的,实在是那夏侯嫣儿太厉害,而男人又太容易被她那清纯可蓕钼怜的模样引诱,我才不得已这样猜了猜。上次你救了她,正好给了她机会,我这不是怕……怕你一不小心受了引诱,然后上了她的当,然后就被她唆使着去杀白芍药么……”
凤卿轻轻一笑,“我虽愚钝,却还没到那地步。只身一人身赴他乡,前途未卜,我哪里又有心思来顾及男女私情——”他看着她,喃喃道:“我所有的情,都一点一点,在辜负中逼得自己淡忘了。”
祁天晴因为他这神态,他这语气而稍稍有些不自然,猜测着他这“被辜负的情意”里是不是有自己一份,但她马上就压下心中这点猜测,正经地回道:“我就知道你不会那么傻的。的确,你一个人在大昭,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哪怕是个天仙,你也不会去为了她而策划这样大的事。”
“听说你也险些受冤枉,见你无事就好。”凤卿说。
祁天晴真心因凤卿而为难,可是她同时也知道,大昭与黎国迟早要开战,而凤卿与苏幕只能是永远的敌人,她既然跟随苏幕,那自然,也只能是凤卿的敌人……苏幕的仇当然要报,凤卿,她也不可能劝他报降大昭,所以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走一步看一步了,在那一天没到来之前,过好现在。
“你放心,我不会有事的。”祁天晴略有些难受地开口,说道着从桌子上跳了下来,“你这里潮气有些重,到了冬天可能会冷,到时候你多点些碳。那我……就先走了,下午偷偷出宫的,到现在还没吃饭呢!”
凤卿笑起来,“那快些回去吧,你是王妃,以后也注意些安然,不要一个人到处乱跑。”
“好了,知道了!”祁天晴说着就从窗口跳了出去,身影一下子就消失不见。
房间瞬间安静得听不见一丝声音,窗外太阳已经落了山,只剩下最后的一点天光,凤卿看着那空空如也的窗口,心里涌起无数的悲伤与怅惘。
下一刻,房中的两盏蜡烛却同时熄灭,凤卿一惊,随即才稳定心绪看向书桌,在眼睛适应周围的黑暗后,那里早已多了个全身笼罩在黑色里的人影。
他在原地站了半晌,然后走上前去,轻轻关上窗子,与外界隔绝之后的房间又暗下来一截。
“那多出来的一个药瓶,是你让人放的?”凤卿问。白芍药之死的确是他策划,最终点的凶手,也就是林毓,可他从来没想过在另一个地方也会出现毒药瓶。
“嗯。”黑衣人作出简短的回答。
凤卿问:“为什么?夏侯翎,也是你们的目标之一?”
黑衣人几不可闻地笑了笑,“不过是同她开个玩笑,她不记事了,但索性,还不太笨。”
凤卿心中满满地诧异:“你为何对她如此关心?她的身份,有什么不寻常之处?”
“三皇子,似乎对长宁王妃很有些情意嘛,可惜她已经是大昭的王妃了。”黑衣人十分明显地避开他的问题,他不再问下去,也没有回答对方的问题。
黑衣人继续道:“大昭灭了,不管是王妃还是王后,都是胜者的,若有一天三皇子登基为帝,区区一个女人又算得了什么?”
“你们没有要杀她的计划?”凤卿问,他觉得自己现在可以接受任何人的死亡,但如果那个人是她,他的不舍显然是最多的。
黑衣人缓缓道:“放心,我们没有。不只如此,还会让她好好的活,让她的心从苏幕身上,一点点收回来。”
凤卿猛然一惊,他的意思是要拆散她和苏幕?这种事有什么好处,他们竟会做这种事?心里疑惑重重,他却只是淡声道:“感情之事,谈何容易。”
“待苏幕回京之ri你就知道了。”黑衣人说完,房中再次恢复平静,凤卿侧过头去,只见他之前所坐的位置上早已空空如也。
……
……
夜晚的白府,一如继往地幽深宁静。尽管才订了婚事,但嫡小姐的身份始终高过庶小姐,按白国舅的要求,院子里依然挂白布白灯笼,直到白芍药头七过去,而这头七前的日子里,都必须有人守夜。
更深夜静,白雨桐扶着跪酸了的腰,从灵堂内出来,离身后的灯光远了些,她身旁的丫鬟才小声道:“二少爷真是的,说是自己守下半夜,三更完就过来换的,结果四更过去一半了才来,他也就敢欺负小姐!”
白雨桐沉默着,并不作声。
丫鬟又说道:“小姐,好在你过不了多久就要嫁去贺家做将军夫人……啊不对,是做王妃了,真好,这样看谁还敢欺负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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