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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珠被送到冷宫时,正是一日夜里。
时已下暑,晚间的阴风将门板吹得咣咣响,好似动辄便要掉下来。
流光熄了一根蜡,侧耳听着窗外的风声,担忧道:马上就要入秋,只怕天也要渐渐凉了。
咱们睡在一处,盖两张被子也使得。容萧缝补着手中长衫,低声道,缝完这几件,便央那太监去掖庭宫打探打探,流珠现下不知如何,我心里总是不安。
恩低头咬断线头,流光盘算道,咱们针线不多了,奴婢也让他们带些进来。
正一人一语的说话,只听院中传来一片细琐的嘈杂。
在此月余,除了每日膳时能听到粗鲁的叫门,其余时间冷宫都静得好似没有人烟,此刻正值夜半,骤然响起这样的响声,让人没来由心慌。
我与你一同去。容萧唤了起身披衣的流光,随手拿起针线筐箩中的铁剪藏在身后。
二人小步到院中,便听院门粗厚沉重的门外吱呀不断。容萧心中瑟瑟,与流光相握的手心渗出湿冷的汗来,却强自镇定的直直看着那扇门,另一只握着剪柄的手也攥得发紧。
月光中大门被吱呀打开,却因相距太远看不清四周,只黑漆漆的见着几个人影。
流光壮壮胆子,才提声问道:是谁?
无人答话,一阵脚步声后,一个黑影被扔进院中。很快大门被合上,又‘咔’的一声被落锁,再无声息。
那黑影动了动,发出几声呻吟,可容萧流光谁也不敢往前一步。
最初的惊惧过后,那声音越听越熟,容萧分辨片刻,喜出望外道:流光,是流珠,是流珠。
容萧这么一说,流光忙紧走几步去看,果然见到一身褴褛的流珠趴在地上。
流珠听到容萧的声音,挣扎着撑起身子,唤道:娘娘,流光,是你们么?
是,是,容萧借着月光见流珠瘦得没了人形,忍住眼中酸涩,急急上前扶住她,流珠,这么晚,你来这儿干什么?那些人是谁?
奴婢来伺候娘娘的。流珠答道,掖庭宫放奴婢出来了。
主子,夜间风凉,流珠身子也弱,咱们进屋说话吧。流光也是激动不已,接过流珠随身包袱,与容萧一同扶着她进屋,又给她倒了水喝。
流珠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捧着茶杯兀自哽咽。
她自被送进掖庭宫起便怀着必死的心,以为自己此生与娘娘再无相见之日,此刻见容萧与流光都好端端的在自己身边,再也忍不住月余来的梦魇折磨,眼泪止不住滚滚而下。
容萧抚着她骨瘦嶙峋的脊背,也止不住落泪,哽声道:都是我连累你。
流珠摇头:奴婢和您本就是一体的,入宫前夫人就嘱托过,不管到了哪儿,奴婢都要跟着您。
容萧心中一酸,含泪道:你怎么这么傻,出了掖庭宫还来寻我做什么。
除了您,奴婢在宫中再无亲人了。想起入宫前与容萧在府中的时光,流珠眼圈通红,伏在容萧怀中失声痛哭,小姐,奴婢想您。
容萧低泣点头,流光也忍不住啜泣着。
好一会儿,容萧止住泪,又用袖子给流珠拭了,才问道:掖庭宫离这儿不近,你是怎么来的?
是郭嬷嬷来寻奴婢,奴婢求她能来这伺候娘娘。流珠抽噎道,方才是一个姑姑带奴婢来此,还给了奴婢一个包裹,天黑着,也看不清容貌。
流光抬手拭干眼泪,才拿过流珠带来的小包,打开一看,主仆三人都忍不住抽了口气体。
里面是大小分量不一的金银裸子,还有几个大些的圆锭,均百两不等。金银一闪,将屋内粗劣的烛火都比了下去。
这....这...流珠挂着泪的脸上满是惊愕,显然不知道包裹中被塞进这么多银两,一时支吾着说不出话来,流光也没了主意。
还是容萧最先反应过来,迅速包好桌上银两,藏到床板下。
主子...流光流珠不明所以。
这是郭嬷嬷给的,定是知道这地方艰苦,才给银两上下打点。容萧叹气道,我前几日还觉得宫中人情都是冷的,可现在来看,总是有人雪中送炭。
流光此刻明白过来,又惊又喜:有了这些银钱,咱们再不用给那些奴才洗衣了。
不行,容萧摇了摇头,缓缓道,活还是要做,这些银钱能到咱们手里,虽是郭嬷嬷上下打点,但嬷嬷的余威过去,也免不了有心的奴才惦记。咱们继续做活,他们只当流珠带来的是细软铺盖或散碎银钱,若是突然不做了,怕才叫他们起歹念。
难不成他们还要硬强么?流光问道。
硬抢不会,他们也怕咱们来个玉石俱焚。但咱们的许多用度都要靠他们送进来,想要银子的法子还不多得很。
皇上,夜深了,老奴做了莲叶白子粥来。郭嬷嬷将手中的胭脂水小碗放到御案上。
抬眸见是奶娘,齐衍笑道:嬷嬷,这么晚,你怎么来了。
有日子没瞧见皇上了。老奴睡不着,就来看看。郭嬷嬷挑开案灯,眯眼将烛芯拨亮,关心道,皇上看书时间长了,仔细伤眼睛。
这话是齐衍还做皇子时郭嬷嬷常说的,那时他还在南书房读书,没有伴读也没有专门的太学博士教他,只能带着课业回自己的院子加倍努力,齐衍的生母那时连婕妤都不是,自顾都不暇更无法分身顾及儿子。许多日夜都是郭嬷嬷陪着齐衍挑灯夜读,手边放一碗酸梅子汤或赤豆小粥。
一路走来,许多人都变了,好在也有人没变。
嬷嬷,我想喝酸梅子汤。
眼前年轻的帝王笑盈盈的看着自己,脸上毫不作伪的亲近好似仍是十几年前,皇子小院中那个粉雕玉琢的小人。
皇上还和原来一样呢。郭嬷嬷晃了晃神,看着低头喝粥的齐衍,慈爱笑道,天气渐凉,都不是喝酸梅子汤的时令了。不过老奴倒是亲手腌了些梅子,皇上若喜欢,明日老奴给皇上送来。
恩齐衍喝了两口粥,便阖目靠在椅背上。
郭嬷嬷接过身边太监地上的疏齿玉梳,同许多年前一样拿捏着力道为齐衍按摩。头顶传来一阵麻意,齐衍舒服的喟叹一声。
郭嬷嬷看着皇上眼底淡淡的青色,心中的话翻了几个个儿才说出来:皇上,您有日子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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