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景仪殿
流光轻拢手中的青丝,娘娘今儿个想梳个什么样式?前些日子皇上寿宴,庄妃娘娘绾了个新式的流云髻,得了皇上的赞。奴婢跟着永昭宫的宝钏学了来,娘娘要不要试试?
镜中人轻轻摇头,随手拈起一对红珊瑚梅花耳扣压在耳边,不了,那发髻想想就够累人的,还是平时的样式吧。
流光闻言不再多话,手下将青丝分为几股,轻拢斜挽,松松绾就。
在唇上点了些樱色唇彩,容萧回过头来,抚抚脑后的发髻,笑道:流光,果真还是你的手艺最好。女子的五官本就极为柔媚,眼角略飞,好像时时刻刻都勾着春意,让人稍不留神就荡漾在她的眼波里,一颦一笑间更是千万种风情。
娘娘喜欢便好。流光笑着屈了屈膝,方才奴婢让小厨房冰镇了酸梅汤,娘娘现在可要来一碗?
不了,虽是解暑,天天喝也腻了......对了,现在是什么时辰?
回娘娘,已经酉时了,是否要叫人传膳?
再等等。
娘娘侍人流珠自门外进来。
何事?
常公公来了。
知道了,请公公到前殿歇息,流珠,给公公舀碗酸梅汤祛祛暑气。由流光抚了抚裙摆,容萧走向前殿。
不知是常公公前来,有失远迎。
常福禄正坐在前殿喝着酸梅汤,就听得贵妃带笑的声音,忙不迭的从座上起身见礼,他虽是先帝留给皇上的老人,但内心仍是警醒万分,在这宫中,时刻提醒着自己恪守奴才的本分:哎呦,贵妃娘娘可别这么说,折煞老奴了。皇上下午批过折子本是要来的,可又来了八百里加急,皇上看过之后即刻宣了各王爷进宫,着奴才来禀报娘娘一声,今天就不过来用膳了,不知要到什么时候,让娘娘不必等他。
如此劳烦公公了。容萧说着向边斜了一眼,流光即刻会意,包了一把金瓜子送到常福禄手中:以后还望公公多帮衬些。
常福禄在宫中行走的久了,也不推托,笑着收了:谢娘娘赏。旋即又道:皇上今日嗓子紧些......
流珠,去小厨房盛一盅甘草羹来,用碎冰镇在盒里。转身又对常福禄道:还劳烦公公待皇上议事过后.......
奴才明白,明白......难怪皇上圣宠娘娘,这宫中就属娘娘最为皇上着想.......
公公谬赞了。
送走常福禄,流光回来一脸哀怨。容萧一见她如此模样,便知她所为何事,打趣道:皇上不来,主子我还没怎样,怎么你倒失望起来了,难不成你瞧上了皇上?
流光听得这话一个激灵,慌忙跪下:奴婢冤枉,奴婢自侍奉主子以来绝无二心。
容萧伸手扶起她:我不过是开个玩笑,怎么就跪了,我平日是有多凶,把你吓成这样,你这丫头就是这样,无趣。
流光抬头见主子确实没有怪罪自己,才缓了神色,起身道:奴婢不过是为主子委屈,主子好不容易上好妆,皇上却不来了。
容萧褪下发钗耳饰,一边抬手由流光侍候着换宽松常服一边道:朝中的事当然要放在首位。
奴婢明白,解开衣服上的盘扣,流光忍不住撅嘴小声道,多亏没梳流云髻,要不更可惜了。
容萧扑哧一声笑出来,小声道:合着在你就是气自己白忙活了?话说回来,一个月见皇上七八次,对着那张脸,又哄又侍候的,不烦啊。
流光刷的一下瞪大眼睛,不顾礼仪堵上容萧的嘴,娘娘您说什么呢,这大不敬的话可不能乱说!见容萧鼓着嘴腮帮子点点头,流光才把手放下,继续系着常服带子,可着六宫哪个不是盼着求着皇上能到自己宫里来的,别说是一个月见七八次,就是天天见,月月见,也是看不腻的,那可是龙颜,也就娘娘不当个好的。
容萧没再答话,只是笑了笑。
伺候着容萧换了常服,流光道:娘娘,传膳吧。
传吧,容萧点点头,既然皇上不来,那些清淡的就免了。容萧的口味向来偏重嗜辣,尚在闺中时便是无辣不欢,但入宫后偏生皇帝只喜清淡的菜肴,作为妃子,容萧也只能随着皇上的喜好,忍得她好生辛苦,此时皇上不来,正好满足自己的口腹之欲。
美美用过晚膳,容萧随手拿了一本游记,倚在榻上翻看着,遇到好看妙绝的地方,就讲给在一旁打扇的流光听,流光也听得入神,她自小便被送进宫中,有些地方别说是去,就是连听也没听说过的,此时听着那些人文风物,加上容萧添油加醋的叙述,便愈加好奇:娘娘,当真有那样的地方?那边人头发都不是黑的?还打着卷?他们的眼睛是蓝的?
叉起一块果脯放到嘴里,容萧摇头:我也没去过,不知道,不过这书上是这么说的,想是有人到过那边,见过那里的人吧。
流光又问:那除了咱们大昌,这世上还当真有其他国家?她毕竟是一小小宫女,自被送进来便没出过宫,所见天地也就是抬头皇城的一片天,大昌与她来说已是大得无边无际难以想象,竟没想到虞国之外还有其他地方。
容萧点点头:那是自然,在家时哥哥就跟我说过,在大昌西边确实有其他的国家,海的那边好像也是有的。
也像咱么国家那么大?
哥哥也是听那些打仗回来的将士们说的,至于大不大就不知道了。
看了一会儿,容萧便困了,靠在榻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打着盹,书也掉在腿上,流光挥退其余侍人,仍是轻轻为容萧打扇。
齐衍进来时,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幅画面:容萧整个人歪在塌上,穿着一件水绿常服,内里只着一件袭衣,领口斜开着,露出细腻的脖颈,头后仅松松盘一个髻子,有两缕掉出来滑在嘴边。
流光方才为容萧打着扇也觉得实在困乏,着夏天又是最容易打盹,正是昏昏欲睡的时候,只听得身后一阵脚步声,回头一看便见皇上正在自己身后,爬起来就要请安,却见齐衍挥手让她退下。
流光领了皇上的意,暗喜,微微屈膝行了个礼就退到外室,还不忘放下帘子,心中只盼娘娘快些醒来。
齐衍随手拿起榻上掉落的书,细看竟是一本游记,不似名家所著,像是什么人随意走到何处便写下几笔感悟的随笔,薄薄的一本,最后一页写着南风书局的字样,看来应是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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