线集中在她手指拢出的菱形框里,皱眉看了一会儿,仰起脸来颇为阴沉地瞥了我一眼。说:等等。然后又摸出一支盛着油脂的海螺壳点燃,插在另一侧地板上。
周围亮堂了一些,她继续着刚才的姿势。舱室里一时安静下来,外面的喧嚣听上去十分遥远。
我不想对你撒谎,几分钟后,她直起脖子,严肃地看着我说,我的技艺或许已经不在巅峰,但我还是看到了一些明显的征兆,不好的征兆。
我没有作声,安静地等着听下文。
是死亡的征兆,她抿了抿唇说,而且很近。
……还有吗?
有是有,但都模棱两可,我不能确定,她摇摇头,你已经给了我报酬,我不会为赚更多的钱而欺骗你的,我的确看到了死亡的征兆,比其他任何征兆都更明显。
你是说,我很快就会死吗?
她点点头:就我看到的是这样。理论上,也是可以扭转的,但这超出了我的能力。我不会说什么‘你再给我多少钱我就帮你消灾’的话,因为我办不到。
我沉默了一会儿。
这真的很奇怪。她忽然说。
怎么?
如果死神真的已经坐在你的肩上,刚才在甲板上我就应该能看出来才对,她看上去有些困惑,或许我的技艺的确已经大不如前了。
我问她有没有什么应该注意的地方。
小心……男人……她皱着眉头说,可能自己也觉得这话听起来很荒谬,我很抱歉。
这没什么。我笑笑,撑住地板站起身来,打算告辞。她叫住了我:你还是不相信,是吗?
我不知道,我想了想说,不过我会小心的。
这时雷萨的脸出现在舱门外,看上去没什么表情。
你在做什么?他问我。
占卜,我微笑道,这位女士在我身上看到了死亡的征兆,而且很近。
他微微皱起眉头。
对了,我转向女占卜师,你看到他了吗?
她摇摇头,同时一脸困惑地打量着雷萨,仿佛在看一道谜题。后者没有理会,等我出来就迅速离开了这条船。
我应该把这个占卜放在心上吗?我问雷萨。
我从来都不相信占卜,他干脆地说,占卜是一门最无用处的学问。
为什么?
这世上有很少的预言家,他们看到的东西对现实的帮助也微乎其微,而占卜师……复杂的命运,他们看不懂;他们能说准的只有那些无关紧要的人,像展开的白纸一样一目了然的人生,但那又有什么意义呢?
你不相信我面临着死亡吗?
我会尽量避免那种事发生的。他淡然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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