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
法米亚·德加尔是个聪明的女人,校长说,她应该知道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
可她这次没有站在主公一边。乙说。
所以她得到了教训。校长冷冷地说。
没错,伊丹根本不足为虑,甲说,我们应该担心的是怎么跟魔境来的使者交代,他们这次折损不少。
如实报给主公,他会作决定的。校长说,给人境发警报吧,尸体差不多够数了。
是。乙说。
别忘了再放一把火。甲说。
脚步声远去了。一层火焰呼啸着贴地而过,狭窄空间里仅剩的一点氧气也要被消耗殆尽了。
我们不能确定他们走了没有,硬是又憋了几分钟,德加尔轻轻抬起地砖往栈道的方向瞄了瞄,长出一口气:走了!把地砖掀在一边,跳了出去。
他显然忘了有只手还抓着我,于是把我也带了出去;我手臂上还挂着本尼妈妈,也跌跌撞撞地爬起身来。
瑞安低声叫:妈!可能是担心他妈妈在缺氧状态下有没有问题;后者低声回应:没事!听上去神志清楚。
当我们看到地面上的景象时,虽然心中已有准备,却还是都呆了一呆。
四周所有的建筑都在燃烧,但这已经不重要;最惨的是,到处散落着尸体——学生的,岛民的。
他们身上没有什么伤痕,脸上都还保留着惊讶的表情,而非痛苦,可见无论是谁杀死了他们,下手很快。
但这并不能让我感觉更轻松一些。
我发不出声音,瞬间便软软地跪下去了,被德加尔一把拉住提了起来。在这当口,他倒是显得很果断。
他拍了拍也正呆住不动的瑞安,指指本尼妈妈的方向说:那里有水管,快砸开。
瑞安马上反应过来,开始蹲下去摆弄水管,外壳早已被炸开了,里面是厚厚的橡胶管。
我有刀。我低声说,一边拉开背包,翻出折叠刀递给瑞安。我的手无法控制地剧烈颤抖,手指已经不听使唤,折叠刀掉进瑞安手里时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
没事的。他说。
德加尔听了一愣,嗯?他也注意到我在发抖,原本握住我手臂的大手迅速换到我的腰上,让我能更方便地靠在他身上。喂,坚持住。他说。
我倚在德加尔身上,在稀薄而灼热的空气中艰难地呼吸了几回,感觉力气重新回到肢体中,便努力直起身子。
这时瑞安已经麻利地割开了水管,水柱在压力下喷得老高。我们挨个淋得透湿,一个扶着一个,小心而迅速地离开了这片火场。
巨大的公共气旋傲然树立在栈道尽头,闪耀着绚丽的彩光。谁也没有提出要通过它离开三境岛。
我望着它。如果不从这里走,我要怎么回家呢?
跟我来。德加尔瞥了它一眼,对我说。
你有回人境的办法?
他不做声,只是领着我们往旷野深处前行。美丽的公共气旋在我们身后越来越远。
此时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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