猜测。
乔正清来车间才几个月,车间领导让他协助分工会调解余小瑛和戈春生的离婚问题,就是考虑到乔正清初来乍到,未涉及车间人际关系,不会有偏见。他跟余小瑛的每次谈话都有人在场,我和乔正清的看法完全一致,要说包庇,应该是我首当其冲才对。所谓包庇行为不存在,后面的推断更是无稽之谈。”
“你又如何猜测匿名信作者到底是谁?”
“综合余小瑛受伤事件的前后经过以及匿名信提及的内容,不难发现写此信者必须符合几个条件。一、此人对余小瑛、周国良的过去和现状十分清楚,对他们两人都有怨恨。二、对乔正清参与调解工作以及他所持的态度不满。三、他知道此信必定能够引起有关市领导的关注。因为戈春生、余小瑛就是市委有关领导的儿子媳妇。否则这类男女关系的揭发信怎会惊动上面?由此可以分析,符合这些条件的只有一人:戈春生!”
“是戈春生?有些牵强附会。他如何知道乔正清和周国良的情况?他跟乔正清又有什么冤仇,要把他牵进来?再说他可以直接向他父亲反映,何必拐弯抹角?”
“我们在调解过程中发现戈春生实施家庭暴力的直接诱因,是他对余小瑛晚上加班时的一切细节,包括乔正清值班、余小瑛跟周国良在一起聊天一个多小时、十一点加班结束等都了如指掌。他发现余小瑛从下班到回到家这段时间,有四十五分钟空缺,便怀疑她有不轨行为。
当晚跟余小瑛一起加班的唯有装配一组的洪振东和他的两个徒弟。而戈春生和洪振东是铁哥们,曾在运动中一起造反、大串连,戈春生从洪振东那里得知信息的可能性极大。
洪振东对车间核算员何冰冰追求了很久,都未奏效,乔正清进车间后,何冰冰对他更加冷淡。洪振东猜疑乔正清,找过他几次岔子,还在别人面前公开表示要给他一点颜色看。
综合以上分析,写信人不是洪振东就是戈春生,甚至是两人的密谋。至于采用写信方式而不是由戈春生直接向上面反映,这便是他们的避嫌手法。他们的动机就更清楚了:一箭双雕,对他们两人都有利!”
“对于信中所反映的问题,你们有你们的意见,但我们保卫科不能不亲自调查,这是上面的要求,希望车间配合。”
“你们保卫科想怎么干,车间管不着,我们会积极配合,只要不妨碍车间生产就行。”
“那是当然。机床厂一季度开门红,林厂长多次在会上表扬你们,保卫科也为你们高兴,还要为你们夺取上半年双过半提供更好的生产环境。不过我不得不提醒一句,你们对乔正清似乎很器重,不知道你们是否清楚,他的父亲就是数年前震惊三江市的博物馆盗窃案嫌疑人、后来畏罪自杀的原馆长乔建一?”
“我们知道。不过市里并没有对乔建一定性,也就是说此案也许另有内幕,我想迟早会有个水落石出的时候,再说乔建一的问题也不该牵连到他的儿子。”
“乔建一问题想翻案,据我所知可能性不大。乔建一自绝于人民,就是不可饶恕的错误,他是明目张胆跟党和人民对抗!对乔正清这种具有不良家庭背景的职工,我们当领导的还是小心谨慎为好!”
“你的观点恕我不敢苟同,十年动乱的冤假错案还少吗?如今改革开放拨乱反正,血统论已失去市场,我看赵科长也该换个角度思考问题了。”
“我的想法恰好与你相反,我考虑的是红旗能否永远不倒,革命精神能否代代相传的问题。”
“赵科长高瞻远瞩,水平高超,我够不上你的等级,不谈了。你想如何调查,请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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