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
姚氏抬起衣袖擦擦眼泪,语带哽咽道:“没事爹,娘在教训鸣哥儿呢,孩子不懂事。”
“对啊,我还不能教训教训孙子不成,娘不管,我这个奶奶就不能管管了?”刘氏梗着脖子,就着姚氏的台阶下来了。
君老爷子看看自己婆娘,只觉得一阵烦躁,在心里憋着说不出的难受。
姚氏这是站起身,拉起还在流眼泪的儿子,道:“鸣哥儿,娘咋和你说的,饿了就先喝口凉水,吃饭的时候快到了,你咋能去你姑屋里那点心呢,这叫偷知道不知道,传出去让人多瞧不起啊,居然偷吃的偷到自己姑姑屋里去了,走回屋,娘给你泡个干馍。”
说着就拉着儿子往屋里走。
君老爷子何等精明,自然听明白了小媳妇话里的意思,忍不住在心里悲叹一口,这个家是越来越乱了。
“老四家的,让小子去我屋里拿点心吃吧,上了年纪,也不喜欢吃那个了。”说着,背起手就走回了上房。
君孝鸣一听顿时就不哭了,一把松开自己娘亲的手,跟着老爷子就冲进了上房,直看的老太太差点没一口气喘不上来,厥过去。
那个老家伙,就是喜欢和她对着干,如果不是他瞎搅和,老三那两白眼狼,怎么可能分家出去单过,又是盖新房子,又是送出肉,听说还买下了后面的那个山头,整整花了二百两啊,如果他们不分出去,那二百两不就是她的了,她能给自己闺女准备多少好嫁妆啊。
最开始,老太太还以为那笔银子是老爷子给的,可是在哭闹了好几次之后,老爷子一怒之下,打了她一巴掌,怒吼道如果家里真有那么多银子,他们家的地也不至于才六十亩。
老太太一听也是这么个理,老爷子一年多少束脩她心里有数,就算是再拼死拼活,也不可能拿出二百两,但是她想通归想通,还是被老爷子那一巴掌和三儿子家过上好日子的消息,气得半个月下不来炕。
因为这一出闹剧,姚氏也没回厨房,而是气呼呼的回到自己屋里,看到在炕上睡的呼呼的男人,用力的在他肚子上捶了一拳。
“哎哟,谁啊!”君正安一下子睁开眼,就要开骂,却看到自己媳妇那难看的脸色,和红红的眼睛,“咋啦,媳妇?”
姚氏用力的挖了丈夫一眼,冷哼一声:“还能咋啦,还不是你那个老不死的娘,只拿闺女当人看,咱儿子就是小猫小狗?拿她闺女一块点心咋了?她怎么那么狠毒,居然说偷?我不管,这是你得让我舒坦了,否则传出去,咱儿子还做人不?”
再说了,那点心还是二房那小子从君媱那里拿回来的,被老太太搜了去给了自己闺女,怎么,就行她勒索人家的,自己儿子就吃不得?
君正安还以为啥事呢,一听是这个,忙上前哄着媳妇,道:“哎哟我的好媳妇,别生气了,晚上我就去咱娘屋里,给儿子拿一包点心,咱娘那脾气你还不知道,就是指望着妹子能嫁个好人家,到时候她好有面子,反正那丫头也不小了,就是这一年两年的事,等她嫁出去了,咱们儿子就是最好的了,放心吧。”
听到丈夫的话也是在理,姚氏虽然心里气愤难平,却也只能压下,她很精明,知道这样硬着干没有她半点好处,而老太太最疼的就是她的闺女和这个小儿子,认为孙子是从媳妇肚子里爬出来的和她不会亲,所以等那个小姑子嫁人了,她就能靠着自己丈夫,给儿子谋取更多的好处。
书房里,老爷子看着自己这个最小的孙子,在自己面前吃的狼吞虎咽,嘴角上还都是点心渣渣,拿起一边的巾子给他擦着嘴。
“鸣哥儿慢点吃,这些都是你的。”
“嗯,爷爷你真好,我肚子饿想和小姑要点心吃,可是小姑不理我,还打我。”他现在眼睛上还挂着泪珠,可是看到点心也顾不得擦了。
“鸣哥儿乖,以后饿了就和爷爷说,吃饭的时候要多吃,吃得饱头晌才不饿是不?今中午家里还有丸子,鸣哥儿要是吃不饱,就上炕和爷爷一块吃。”
“嗯,我听爷的,要不大伯娘总把好吃的都给弟弟,我又抢不过。”
君老爷子脸色有点不大好看,他知道鸣哥儿嘴里的弟弟正是大房的孙子,君玉恒。
其实他心里也明白,作为最大的第四代重孙,他也是很疼的,但是老爷子是个不善表达的人,就算心里喜欢也不会像别人那样哈哈大小,他有着作为一个文人的骄傲。
可是对于内宅,他管的是真不多,大部分的事情都会交给自己婆娘,都说家有贤妻,夫不遭横祸,可是自己这个婆娘,是真真的不懂事啊,偏心的那么厉害,总想着给自己闺女找个有钱人家去做少奶奶,可是有钱人家岂是那么好嫁的,真是让他头疼啊。
以前在镇上的时候,她还能做到不偏不倚,可是自从回到村里,她是越来越变本加厉,到后来居然对着有了身孕的媳妇也大打出手,他心里也多少明白,那婆娘是想借着女儿以后的婚事,想再过上那种舒坦日子啊。
但是老爷子却觉得现在很好,每天教授一些小家伙读书习字,过的很悠闲却也很充实,唯一让他遗憾的就是,身为秀才的他,自己的儿子却都是这么不喜读书。
也许,并不是这样,只是等他发觉却已经晚了。
他这段时间,也听说了三房那边的事情。
自从君正民分出去,和君媱一起过,日子就过的舒坦且开心,虽然很少往村里走动,却经常能从村里人口中听到他们的事情。
盖起了新房不说,还买了后面的那片荒山,有不少人都在心里嘲笑他们是傻子,那片荒山有啥好的,不说土质不好,还都是杂草和各种不能吃的果树,买回去做啥?不是把二百两银子打了水漂么。
但是老爷却并不这么认为,他就是觉得君媱那个丫头不一样了,对于那新房,对于那小吴山,银子全部都是钧窑的,儿子和儿媳妇是什么性格,他很清楚,但就是因为清楚,心里也为他们高兴,也微微有点后悔。
为自己当初的决定,不近人情,却也无可奈何,毕竟面子,可是比命都重要的事。
多少家族为了荣誉,宁肯灭门,也不会苟且偷生啊。
腊月二十九,这天中午,君媱正在屋子里看着账本,外面就是刘山的声音。
“东家,曹掌柜来了!”
君媱一听,心里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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