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与那人相对,一只玉漾的长臂探出,搭落在谁人肩头。
门外,丁莹脚步凝滞,一抹异色悄悄拢上眉头。
门里,传出女子低低的怯笑声,偶时伴有男子熟悉的低沉浅语。
想要听听到底是在说什么,公事,亦或……私事,可这又关她什么事。该离开,应该马上离开这尴尬的境地,何必徒增烦恼。可是,那狐媚子怎么会笑得那么肆意,这不像是在谈公事。
不禁低头自嘲一笑,世间事不过如此,又有什么好惊讶的?惊讶之后,又有什么好纠结的?纠结之后,又有什么好不满的?
那个谁,又是你的谁了?
在这个匿大的钢筋混凝土世界,凉薄,大概就是人的天性,不足为奇。
丁莹,你还站这儿干什么?饱涨还没消……
李倩竟然已经拿着资料过来,看到丁莹站在阎立煌办公室门前发呆,出口时话就被截断在门缝里的一幕旖一旎之色中。
她眼珠子一轮,眉间倾出一抹戾色,攥起丁莹的手,另一只手上的文件一举,就把那虚掩的大门给戮开了。
阎总,我们这里有一份文件。
冠冕堂皇的理由,足以让眼睛、耳朵,和心,认清那一切事实。
女人的一声羞涩低讶,将这个画面的熟悉程度推到最高点,演出了一幕似曾相识。
湖蓝色的窈窕身姿适时地扑入那副早已敞开的怀抱,那人如当初一般,端坐于舒适宽大的黑色皮椅中,宛如古代君王,任软玉温香在怀,端的艳福不浅。
刚才在走廊上闻到的香味儿,便是沈佳艳惯用的毒药,曾谓之,要毒倒世间所有男人,为其裙下之拜臣。
此时,丁莹很想唱喝一句,毒得好。也只有像沈佳艳这样的极品,才能试探出一个男人的真正底限吧!
曾经,她有一个对她各种示好献殷情的客户,非常直接地对她说过,要想知道这男人素质几何,品味几流,只要拿出最诱一人的蛋糕放上一放,真相立现,百试不爽——壹个男人对美色的反应,最能体现其素质几何。
一抹极致的恶心,涌上心头。
丁莹想转开眼,可是身体却突然不听使唤,目光越过了李倩的肩头,直直投向男人。
四目相接时,心仿佛被镂空,有风穿过,瑟瑟发寒,分不清是何滋味儿。
男人无甚表情,完全没有好事被撞见的尴尬窘迫,表现得那么波澜不惊,可凝住她的黑眸里分明暗潮跌宕,风聚云涌,阴阴湛露的精咣,咄咄逼人。
她一下绞紧了相握的十指,想要撤开眼眸。却见男人唇角一斜,划出一个冷冷的弧度。
恰时,沈佳艳娇音婉转,悉悉簌簌地爬起身来,那双柔若无骨似的小手在男人身上胡乱模索,还在将将起身时,故意又绊回去一跤,再来了个肉叠肉。
沈佳艳,你这是骨头断了,还是又泛了皮肤骚痒症。能不能麻烦你快点儿,我们还有正事儿要办。
李倩竟然无视这种尴尬情形,直愣愣地戮沈佳艳的脊梁骨,一针见血,又明骂暗贬,毫不作伪,那声音又大又响,简直是唯恐天下不乱。
这时,连男人脸上都渗出一丝冷意,直凝着丁莹的眼眸,森亮逼人,仿佛在等着谁的反应。
一场好戏?!
他完全不像是戏中人,她倒似成了他想要观看的戏剧主角?!
丁莹唇角动了动,无声,狠狠扭过头,丢下一句,阎总有事在忙,我们稍后再来做汇报。便攥了李倩,大步离开办公室。临门一脚时,还故意把门甩得震天价响。
谁规定,只有老总能甩门了。
愤愤地想着,丁莹回到自己的办公室,也将房门给关紧了。
这一出好戏,到底是谁,掩耳盗铃?
阎立煌的目光始终不见怀中磨磨蹭蹭的女人,目光随着那一声关门响,投入办公桌正前方的那片摩挲玻璃墙,约约的一个黑色影子,定了一定,又晃了一圈儿,最后落下坐,做了一个姿势。
他猜测着那个姿势,不外乎一种可能。
抿紧的唇角,慢慢松缓。
身上压着的女体突然一动,他即刻收神,一把将女人推离了身,拉起身子,手抚了抚皱褶的衣摆,仿佛那刚刚欺身的不过一粒微尘,只有多余。
女子脸上的惊诧刚刚浮现,来不及揣测男人眉宇下暗叠的森森戾色,甚至连一个委屈的低呼也不及发出。
男人声音沉缓,瞬间就教人心寒到底,沈小姐,请自重。我不希望刚才的事,还发生第二次。
沈佳艳愕然,可,可阎总您刚才明明……
男人目光斜挑,眼角锋利如刀,吓得沈佳艳瞬间失了声。
缓缓逸出的声线里,更冷得刺骨,刚刚,我有说过什么吗?
刚才,她嬉笑调侃,男子偶有回应。但所脱之言也不过是一个点头微笑,或短短的一个疑问,至多不过一个模零两可的应答,完全没有展露半分真情实意,纯粹礼貌性的应承。混迹男人堆里多年,岂会不明白男人话里的暗示,和警告。
沈佳艳撩发一笑,强自鼓了几分勇气,直道,阎少,我总算明白,丁莹的感受了。这个男人够狠,偏偏她就是不甘心,更不肯死心。
挑衅,向来是美人的特权。
很笃信,越是高傲自恃的男人,越是喜欢征服这种挑衅。
阎立煌的确没有让沈佳艳失望,也更让她诚惶态恐了一遭。
凭你,也配跟莹莹比么?!
沈佳艳完全没料到男人会说出这样,明明白白的护短之话,唤出那样亲昵的称呼将她们两个女人分了类。用着如此冷漠严厉的口气,掷来的眼神仿佛在说,若她再抵毁丁莹一句,便将万劫不复。
出去。没有我的允许,请不要再踏进我们项目组的办公区。
沈佳艳张嘴,却彻底失了言。离开这间觊觎了许久的办公室,似乎还有些不明白,却又愈发清楚地意识到一点。
这个看似漫不经心的男人,其实对丁莹的念头,比他们任何人以为的都要深。
女人一离开,男人深吁了口气,靠回椅背时,右手习惯性地转着金笔,一圈圈的淡淡金影,在午后的百页影里,留下点点金光,耀眼。
他又起身,直接走到立柜式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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