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君找来枯枝搭成一个矮棚,又用背篓里的一张原本用来裹药材的油布铺上,很快就搭成了一顶简易的帐篷支在容华上方。
她直起腰来,拍了拍手,看着一脸不明所以地看着自己的容华,你已经昏了整整一天了,我一个人可没办法把你弄上去,我得上去找人来帮忙才行。说完,又指了指容华头顶勉强盖住脑袋的帐篷,我看天阴沉沉的,一会儿怕是有雨,好歹给你遮一点是一点,我会尽快的,不要担心。
看着月君还略带稚气的脸上严肃的表情,容华心里微微有些动容,沙哑了嗓音,你——
后面的话,他却不知道要怎么说了。他一直觉得月君早慧,但是此时看来,她却不是早慧,而是生来就应该是这样的一般。看着月君,再想想自家妹妹那张稚气怯懦的脸,容华不由苦笑,这就是有娘,跟没娘的区别么?对于月君的聪敏懂事,容华无从解释,只能认定是娘亲教育的关系了。
目送着月君连滚带爬的上了山,好几次,容华都以为她要滚落下来了。却没想到,她摸出一把柴刀,一刀一刀的剁在土上,道旁的树上,生生把自己拽上去了。末了,她还回头冲面露担忧之意的容华做了个鬼脸。看着她这样活泼的一面,容华不由微微扯出一丝笑,就连心底那份被亲人背叛的痛,也略略减轻了一点。
就在月君跑去找寒山寺求救的时候,容家跟元家都已经乱成了一锅粥。自昨夜月君没有回来,祝芹一直在暗暗的自责。自己不该让月君孤身上山。再怎么说,她也还只是一个孩子而已,万一遇到了什么山野猛兽可怎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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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月君气喘嘘嘘的踏进寒山寺大门的时候,刚好撞进一个匆匆出来的人怀里,师兄?!正好,我要找你去帮忙!快随我走,再叫上两个人,救命要紧!
揉着被撞的有些疼的额头。看着来人,月君眼前一亮,气都没来的及喘匀。扫一眼越发的阴沉的天,她一把拉住天音灰色的袖子。但是焦急中的月君并没有注意到一向仪容整洁的师兄,今天竟有些罕见的衣冠不整了起来,雪白的里衣一角都被翻到了外袍外面。
听到月君这样一说,刚刚松了一口气的天音心里不由又是一紧。什么?救命?救什么命?
天音心里一颤,将月君上下扫视一番。待看到她满身的血迹的时候,没来由的,他的膝盖一软,几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勉强克制住了自己不要去抓住她,哪里受了伤?快坐下?
月君有些奇怪地看了一眼脸色瞬间如雪的师兄。他的声音,听起来也有些怪怪的。但事情十万火急,月君也来不及细想,只一把将天音拉住,我没事,只是磕到了膝盖而已,倒是容公子,走,边走边说!
一把拽住了天音月君转身就走,看迎面走来的一个小沙弥。月君猛地想起一事,拿手把头一拍,啊!对了!师兄,你还得再找几个人来,要抬一个人的!还有,请你另外再派一个人,去我家报个平安信,昨天夜里一夜没回去。估计他们都要被吓坏了!
听月君说自己没事,天音心里一松,这才觉出自己不知不觉中竟然后背汗湿了大片。他的脸色恢复了正常,露出惯常淡漠的笑意。慢点,一件一件来。去你家的话,就不用了,因为祝姨就在后厢房里。
啊!娘在?我得去看看她!
听说祝芹在,月君扭身又往回走,步伐极快,天音只得又赶紧跟上,你说的救人抬人又是怎么回事?
容公子你认识不?就是容慕锦的哥哥,掉崖底下去了,我这身上的血,就是他的。昨天夜里他的情形太过凶险,我没敢离开。今天情况稍好一点了,这不赶紧就来找人救他了嘛!月君一边闷头往前,一边竹筒倒豆子的快速将事情交代了个清楚,当然她省去了自己用空间溪水救人的那一段。
到了厢房,月君自又是一番交待。祝芹听说容华尚在崖底等着人去救,看月君身上也确实没什么外伤,也就不再多话,于是,月君带着天音并两个小沙弥自去救人不提。
容府,明德居书房。
容明德有些心神不定的在书房里走来走去,听着外院已经隐隐传来这里来的鼎沸人声,他不由急了。不由小声嘀咕着,这个肖明昆,他不是说稍微闹一下,只要自己出面就会收手吗?
他有些恼怒地看了看身上泛着腥臭的蛋清蛋黄等物,为什么他出去的时候,那些人砸得更猛?
这却是说的是不过短短一天的功夫,昨天那些人还只是在容府门前呐喊示威。当时容明德还曾暗自得意事态果然按照他跟肖明昆商量的方向发展了,对于老爷子的愤怒咆哮,他也没有往心里,只是暗暗嘲笑他人老了,经不起风浪了。
但是刚刚,容明德按着那天他跟肖明昆商议的,看事情闹得差不多了,自己出去解释抚慰一番,肖明昆就会让手下人罢手,事情就会平息下去。
这样,一来,容明德可以在老爷子面前获得赏识;二来也可以在容氏商行里立威;这三来嘛,就是他跟肖明昆商议好,一旦他掌了容氏大权,就可以将寻阳城三成的生意让与肖家。
计是好计,奈何这两人。一个就如那深涧密林里的毒蛇,吐着信子,随时准备扑上去咬人一口;而另一个,则蠢笨如猪,却偏偏还以为自己是天下间顶顶聪明的一个。此时容明德已经被人摆了一道还不自知,还总想着是自己这两天都未与肖明昆联系,消息不通的缘故才出了这样的岔子。
但此时人多口杂。就算容明德心里再是焦急,也只好勉强按捺下性子。就等天色暗一点了,再偷偷出府去寻那肖明昆,让其叫他的手下人赶紧住手。
远远地看到容府门前人头攒攒,卢嬷嬷急急地从马车上跳下来,手搭凉篷往前看去。看了一会儿,卢嬷嬷皱了皱眉,向来逢人三分笑的脸微微沉了下来。吩咐跟在身侧的车夫,去打听一下,是什么事情?
不一会儿,那车夫就回来了,他脸上露出惊慌失措的神情。但他好歹克制着,没有惊呼出声,只一迭声的嚷嚷。嬷嬷,不好了,不好了……
卢嬷嬷眼睛一眯一斜,自有一番威严的气势流露出来。那架势,看起来竟颇有些容华的意味,待成功地让那车夫住了嘴。她这才转身靠向马车,一拂袖子。声音里莫名地带着一种让人心安的沉稳,怎么说?
那车夫也已经是五十多岁的年纪,此时见卢嬷嬷如此表现,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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