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这些孤儿发生什么接触。
不过,孤儿们对李局管却都还是挺拥护的,别的不说,李局管一回来,当天的早饭就丰盛多了,食堂罕见地摆出了油条、白面馍馍、煮鸡蛋和浓稠的白米粥供孩子们食用,中午居然还做了一顿红烧肉。不说别人,就连李含光,都吃得津津有味:毕竟是在长身体的时候,只要是能够下咽的荤腥,她都是很欢迎的。
吃过午饭,含光带着李莲湖午睡了一会儿,照例起来翻阅她的算学作业。莲湖本来很愿意出去看电视的,经过含光这一个多月的熏陶,倒也习惯了这种埋头苦读的内容,虽然她的暑假作业,一早就在含光的自学中教着给做完了,但此时也是装模作样地拿着下学期的教科书在那里翻阅。
“李含光。”忽然有人隔着窗户叫了一声,像是张嬷嬷的声气。
含光开门出去,果然张嬷嬷在楼底下仰着头叫她。“下来一下。”
含光毕竟也经过一些事情,此时心中也已经是有数了:恐怕是落水的事为李局管知道了,李局管要亲自再过问一番了吧。
这也并不出奇,李局管若是要管事,回来后肯定也要梳理梳理慈幼局的脉络,若是一概大撒手,有了事也没人听她说话了。含光乖巧地跟着张嬷嬷往办公楼走了一段,安之若素并未发问,倒是惹得张嬷嬷惊奇地看了她一眼。
慈幼局占地其实并不太大,一共是两栋小楼三层院子,里头一栋三层小楼,是孤儿们的宿舍,外头一栋二层楼房,一楼集合了食堂、娱乐室、小图书室、育婴堂等等功能,二楼便是办公室了。没有特殊的事,孤儿们是很少上到二楼来的。大部分孤儿一旦踏上前往二楼的楼梯,或多或少都有些畏惧之色,并非是做贼心虚,只是生在世上无依无靠,难免有些底气不足,过分胆小。
贪玩嬉水、溺水送医,若是李局管相信了这般说辞,李含光难免得个训斥,可这个小女孩清秀的面容上却是丝毫惧意都没有,反而是平静淡然,一脸的游刃有余……
张嬷嬷在心底回想了一下李含光从前的表现,却找不出什么特殊之处来,又打量了李含光几眼,心底对她不免也有几分另眼相看,再开口时,口气要比自己酝酿的和气多了。“这次让你过来,是李局管要见你,问问你溺水的事。”
李含光点了点头,并未有什么吃惊之色,张嬷嬷便盯着李含光,慎重叮咛道,“你别怕,李局管人很好的,她问什么你就说什么,明白了吗?”
含光微微一笑,点头道,“我明白了。”
这等程度的勾心斗角,宛若小儿嬉戏一般,即使以她的水平都可轻松应付。含光本欲加上一句:‘嬷嬷大可放心,我不会随便乱说’。但一来害怕从前的李含光没有这么机灵,二来也是上了二楼,她的话很可能透过门扉传到李局管耳朵里,遂只是保证了一句,便不再多言。
不过即使如此,张嬷嬷也是感觉到了李含光的通透:对自己的心情,她是了解着呢。
她略微放松了下来,拍了拍李含光的肩头,“进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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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李含光的眼力,尚且还看不出李局管办公室的布置究竟档次如何。慈幼局内用的家具几乎都是杨木、松木,这在她从前的生活环境里是比较低等的用料了,李局管屋内的家具一套倒要光鲜些,但上了漆以后也看不出什么。李局管本人的穿着亦是平平无奇,上衫下裤无甚可说之处。唯有胸前佩戴一枚玉坠,令李含光确认了她和王副局管的不同之处。
若要把慈幼局的各色人等,和她前世的生活人事对应起来,张嬷嬷也就算是街边最为普通的家常主妇,王副局管则像是一般大户人家的执事婆子,这并不是说李含光有能力一眼看穿她们的才具和性格,她若有此能力,前世也不会混得那样惨,这种对比,依靠的是她的一种感觉。
而现在,尽管李局管一句话也没说,甚至没有什么多余的动作,只是简简单单地坐在那里而已,但这一眼过去,含光便几乎可以肯定了:这位三十多岁的少妇,从她前世来比的话,其出身应当起码也是五品官宦人家的千金小姐了。
那枚和田玉蟠龙凤玉坠,更是证实了她的想法,如果世道没有变的话,龙凤纹饰不是一般人家可以轻用的,甚至连私下定做都是大罪,这枚玉坠子只可能出自于上赏,家族内部流传之物。即使不论纹饰,从其用料和雕工来看,在她那个时代也是一等一的贵重物件了。
出身如此高贵的女子,会在慈幼局做个局管?这在含光那个时代,是很匪夷所思的事。她那个阶层的贵妇人,当时或许有出资资助、创办善堂的事,但最多也就是派遣下人去出面管理了,别说亲自把持、过问运营,只怕连善堂所在,她们都未亲自踏过一步呢。
就是现在,从她在电视新闻节目里得到的印象来看,皇后、公主乃至是首相夫人等贵太太,多数也都是在家相夫教子,有出来视察一下善堂已经算是一种事业了,亲自介入管理,似乎也应该是比较罕见的事。
不过是一枚玉坠,倒是引得她胡思乱想了好长一串,含光按下思绪,依着古今通用到今天一样没有被废止的鞠躬礼,给李局管鞠了一躬,“局管嬷嬷好。”
李局管把头从公文上抬起来,漫不经心地看了李含光一眼,“嗯,好——坐。”
含光遂在办公桌对面的椅子上小心地坐了下来,李局管不开口,她也乐得多打量打量周遭环境。经过一个多月的适应,慈幼局的一切她都已经是摸得差不多了,这里毕竟算是社会的底层,所见所闻也是有限的,李局管的办公室倒是能给她提供一些新鲜物事以便琢磨。譬如说,她办公桌上的一张照片(对她来说也曾是新东西),和她见到的其余黑白照片不同,竟是上了彩的,这就足够李含光去咂摸一会儿的了。
然而,李局管的特出之处,能令她吃惊不已。她的特出之处,李局管就感受不出来吗?
虽说此话说来难听,但生而不养、养而不教,即使栋梁也难成才。孤儿院里的孩子就是生得好看,往往也是气质庸俗举止畏缩,行动不知礼仪,相处起来令人十分不快。见惯了这样的粗野孩子,再看李含光,哪怕她也仅仅只是坐在当地,没有什么多余的动作,李局管亦有种特殊的感觉——她觉得自己不像是在看一个行动需仰她鼻息的孤儿,倒像是在和那些身份与她相当的高门子弟打交道……
自己方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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