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饭之后,常问夏就派人来请墨毓儿了。没点名叫我,我也不方便去。听说还召集了四个堂的堂主和副堂主,议要事的样子。我猜想,是要打不归山了。
这天以后,墨毓儿便搬到了玄字堂,想来常问夏是将攻打不归山的任务交给了他们,让几人聚在一起联络感情谈论对策。霜妹来找我聊天的时候,提起过,玄字堂里凡是见过墨毓儿的男人,都被她迷得不行,每回见了她就掏钱,鬼上身似的,拉也拉不住……
我本还有些担心墨毓儿,毕竟就那夜的相处来讲,她实在是个单纯的精怪,还长得这般招男人喜欢,进了玄字堂那种连个管事的女人也没有一个的纯爷们儿狼窝,可怎么是好?但现在看来,我这份心操得实在是杞人忧天,要知道,她最擅长的就是控制男人毫无目的地掏钱。
我去看过她一次,她过得堪比女王,前有开路人,后有跟随者,做什么都有人献殷勤,男人看她是满眼的倾慕,女人看她是满眼的嫉妒,她却是心安理得不为所动,就好像这些都是应该的。她对我颇为坦白,告诉我说,常问夏给了她一本书,专讲迷音媚术,用说话声、乐声、歌声乃至是击掌声,一切可闻的声音都可控制男人,真是让人羡慕。她从书上学了好多,每学一种,就逮个男人来尝试,先让他们把钱交出来,再让他们爬树让他们跳舞让他们自己把自己绑起来回屋睡觉去,所以才有了现今的局面。她将敛来的钱财统统放进石枕的洞里,用绸布层层裹住,简直是个守财奴。她说以前帮柳芸浅做事的时候,钱不是自己的,只见楼里的女人将之视为性命,楼里的男人随手丢出一些便有人将他当作大爷,似乎还挺有用处,不存一些,亏了。她还告诉我,打不归山的计策已然订好,过不了几日就要启程。她要扮成有钱人家的小姐引敌,其它人则扮成家丁奴仆,到时对来打劫的山鹰寨头目施个术,靠他混上山去对山鹰寨来个一网打尽。
听着是不错,但就这几颗人,要打人家整个寨子,墨毓儿的压力不会小。
又是三天过去,墨毓儿跟着一班人马准备出发。玄字堂的副堂主领头,皆是高大威猛的汉子。常问夏大摆筵席替他们送行,喝了个酣畅淋漓。我去了,与一群女人坐在角落里吃饭聊天,聊的大多是墨毓儿的事。她们都说墨毓儿来得神秘,怎么无缘无故就出现这么一擅于勾搭男人的女子,这会儿当家还对她委以重任,不知是耍了什么鬼把戏,当真不要脸皮。她们的话实在不怎的中听,女子善妒,又是一个可怕的天性。我只好向她们透点儿口风,告诉她们:这墨毓儿是当家找来给咱们抢山头的,可别再说她的不是了,说她就是说当家,懂?她们听了也似有所悟,只不过看不惯的仍是看不惯,最是见不得她有一群男人围在身边的样子。
墨毓儿走了,去要十二天,回要十二天,中间十几天的功夫,打一个山寨,不知够不够。常问夏似乎并无多少忧虑,放心地继续修炼以及当她的吃货。什么班戟布丁甜甜圈……我将会做的几个甜点轮番做了一遍一遍又一遍,我做腻了,她都愣是没吃厌。
有日我端了点心去山谷找她,她正在打坐,端坐莲台上。似有所感般,我刚走到湖边,她便睁了眼。我以前都当她入定的时候在神游太虚,现在才知道,似乎也不是这样,只不过没有让她提起睁眼兴趣的事物出现罢了。
她也不说话,飞身到岸边,用法术将茅屋里的石制桌椅挪了过来。我将点心放在桌上,她便坐下开始品尝。这回做的是桃子班戟,用的桃子是山谷里那棵巨大的桃树所结,个儿大又香甜,吴叔吴婶见着了都惊异不已。这地儿竟能生出这么好的桃子,不可思议。
常问夏只吃了一口,就开始夸我:呵,楚盼娘,你变聪明了,还晓得就地取材。她指指那个班戟:我喜欢这种有灵气的东西。
是么?我适时地讨好以及表现:摘这桃子我可费了大功夫,瞧,那么高的树,我又不像你会飞,只得爬上去,不知跌了几回。
她眉毛一挑,将我的心思一语道破:你想学飞?
我故作羞涩:那你……教不教?
哈哈哈哈……她可恶地笑起来:不是我不愿意教,只是你不知要几时能学会。
靠!看不起我!!!看不起我么这是?!!!
我不是看不起你。她听到了我的心里话,依旧笑得欠抽:楚盼娘,你知道凡间修士,学会御物飞行需几年么?更何况是你这般毫无根基可言之人?
哼!还是看不起我就是了!!我索性有什么怨气都说出来,反正憋在心里她也都能听见。
呵呵,喏,自己去看。她随手一挥,桌子上多了本蓝皮线装书,上头写了御物飞行四字,旧得不像话。人类用的东西,给你好了。
我觉得她这是丢破烂,翻开了看……
靠!什么气啊穴啊的,怎么一点儿看不懂!我头回觉得自己的智商已经低到连看书都费力的地步了,这事实简直让我无法直视!
哦,我也不大看得懂,妖的修行之法和人不一样,况且我会飞是天性,根本没练过。她斜了眼破书,又将注意力放回班戟上去了。
我已经确定她就是丢破烂!
那你还要给我,你不懂我不懂,一点儿用没有的东西,馋我玩儿么?
本还想着哪天你得了道心修仙去了,能用得着。不要就算了,我收回。常问夏将书收回袖子里,抬头见我是一脸吃了虫子般的死相,大慈大悲地心软了:别这么看我,罢了,送你个小玩意儿好了。她摊开手掌,一片细长的桃叶落入她的手心。
手拿过来。她这样说着,已拽了我的手去,凭空变出一根银针,极快地刺破我的手指。
你#¥%……干什么!想疼死爹么?!
她取了我的血,抹在桃叶上,血色柔光闪过,桃叶化作一把青伞。为什么是青伞?我哪知道。
拿着。她将合拢的伞塞进我手里,青竹伞骨,油纸伞面,展开一看,上头是舞动的桃花点点,就像有生命似的。
你想一想,自己要飞起来。她又道,眉眼弯弯。
我按她说的做,默念飞啊飞啊我要飞啊!渐渐地,身体越来越轻,好似被什么托着似的徐徐上升,上升,直直升到了半空里。
哇!这都行!!!我惊喜地从上面望着常问夏,虽说身体因无法适应而紧张僵硬,但依旧难掩欣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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