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大人风寒在身,还是换枇杷香梨甘露汁好了。
掌柜心明眼亮当然清楚男人这么悉心周到的安排是为了眼前之人,悄眼看了看一直面无表情的哥舒无鸾,心想,到底多大来头?竟连燕副座都这般费心讨好!
猜想着,却也没敢问出口,只道:燕大人当真是体察甚微!二人大人请稍后片刻,小人马上去备菜。
言罢,一转身,自便忙着张罗菜肴去了。
自掌柜走后二人便未曾搭话,气氛渐渐沉淀,就连四周的空气都静止了下来。
偶有一丝风吹进阁内,带来些许清湖碧草的清幽之气,透过大敞的轩窗向外望去,烟波碧水,粼粼如翠,山石似黛,青竹寓韵。
从这个角度望去,阁外的景色雅幽非常远离尘嚣,着实是观景抒怀的好地方,然而,却被官场的不正之风,和那世俗的浊气所侵染。
真是可惜了!
就在哥舒无鸾望着窗外的景色兀自惋惜之时,燕七杀同样在一瞬不瞬的审视着她的侧颜,眸子中泄露着说不清道不明,让人捉摸不透的细腻情感。
他是午夜里掠食的豹子,有着矫健的身姿和魅人的花纹,有着敏锐的嗅觉与惊人的洞察力,任谁都不能逃开他的一双利眸!
可每每面对眼前这个比刚还硬,比火还烈的小女子,他的睿智却沦落的毫无用武之地!
他感觉他的眼前被遮上了一层薄纱,虽隐隐望的见她的身影,却再也窥探不到其他。
他是第一次投放了满腹的情绪对一个人,一个女人!却换来她的不屑一顾和谨慎戒备,到底是她心重多疑,还是他表现的不够好?
想到这里,男人的唇角扬起自嘲一笑。
掌柜手脚倒也利落,不多久便备好了菜肴,命人一一布上香桌,菜齐之后,侍者退出阁外,只留二人相对而坐。
燕七杀执起玉壶为哥舒无鸾斟了一盏香梨汁,俊颜如沐春风,声似弱水,大人忙了大半日了,先饮些梨汁润润喉。
说着,将碧玉水晶盏向女子手边递去。
费了半日的唇舌,她却也当真口渴的紧,哥舒无鸾淡漠的应了一声,谢了。
一把接过,轻轻抿了一口,梨汁清甜润喉,透着点点枇杷的甘酸,和梅子的清香淡雅。
这梨汁是取上好香梨去皮去核,混着枇杷、梅子,放置清水中,以大火烧开,在转文火慢熬,直至将这三种果子的精华全部熬榨出,在晾至温热,取汁待饮,做起来颇费功夫,却也实是生津止渴的好东西。
在宫里,不时也能喝到枇杷雪梨银耳羹,可比起这里的梨汁竟稍稍差了那么一点滋味,不知究竟是怎么做的?
当哥舒无鸾品着梨汁之时,男人已将她面前的小碟子夹满了菜,大人尝尝这些菜合不合口味。
她冷冷瞟了燕七杀一眼,对他夹来的菜看也不看,打开天窗说亮话吧!你今日邀本官到这里来究竟有什么意图?
无事就不能邀大人吃饭吗?卑职说过了只是一顿便饭,大人无需多心,若大人一定要多想,就当卑职是在为大人结案庆功好了。他轻扬唇角,魅雅的声音如东泉出谷。
哥舒无鸾满眸晦暗的望了他一瞬,从他那副端然的神态上,竟看不出丝毫的破绽。
无论他什么意图也好,既来之则安之,眼下,她也真的饿了,有什么事先等吃完饭再说。
想着,便执起玉箸,绕开面前布满菜肴的小碟,扫了一眼满桌精致的菜色,径自夹了一筷子荷藕吃起。
燕七杀对于女子的举动无奈的淡淡一笑,便也开始动筷。
这‘蓬莱阁’做菜的手艺确实是拔尖的,不但看着食指大动,吃起来更是味道极佳,就连吃惯了宫膳的哥舒无鸾都不由的暗自称叹。
见女子吃的还算顺口,男人满意的扬起眉梢,今日这菜色略显素淡,待哪日大人风寒痊愈,卑职在好好的请大人吃上一顿。尤其是这里的那道‘醉酿湖米’,保证大人吃过念念不忘!
言罢,微微转首望向阁内地面那方小池。
哥舒无鸾顺着他的眸光向那小池望去,显然在这刻她才刚刚注意到这阁内竟修着这么一方池子。
一时间,眸中泄出三分意外,五分迷惑。
只见,那池四周圈以镂空竹栏为界,这池从表面看也便一口铜盆般大小,实则内里别有洞天,池中是活流湖水,碧蓝如溪,内养珊瑚水草,偶有青虾戏水而过,划开道道波纹,看上去趣味盎然,使人生出几分惬意之感。
这便是这里的又一特色了吧?难怪这雅阁取名‘碧溪珊瑚间’,看来这虾池是既为观赏,又为垂钓取乐,然后还可,以钓上的虾子烹成佳肴为食。
这店主祝君豪不愧为东都巨贾,经商的头脑实乃非常人所及!
见女子微微出神,燕七杀轻声唤道:大人……
哥舒无鸾略略一愣,收起思绪,满眸冷然,食不言寝不语,哪来那么多话!
男人抿了抿唇,唇角却一如既往的泄着笑意,看她再次吃了起来,默默执起了玉箸开始夹菜……
这一餐吃的极快,没用一刻,哥舒无鸾便放下了筷子,挑起眼帘却见男人正捏着帕子细细的擦拭着唇角,那动作叫一个魅到骨子里。
对他望了一瞬,哥舒无鸾的眸光犀利清湛,飒然起身,启齿冷笑道:眼下,国君正为官员贪污一时震怒,整顿素贪之事在即!燕副座可不要顶着强风做了那只出头鸟!
言罢,‘啪’的一声,素掌拍在了香桌之上,掌下的那张百两银票,仿佛深深镶入桌面中一般。
这‘蓬莱阁’的消费向来高的惊人,今日这餐没有个一二百两也是下不来的,以他的官衔月俸不过百两银钱,他既是这儿的常客那这笔花费竟是哪来的?
她是赏他个脸跟他吃饭,可她自己吃的她自己掏,免得到时被他沾染上什么不堪的罪名!
望了望那张银票,燕七杀眼底酝酿着不明的怒气,俊美如妖孽般的容颜仿佛日照薄冰正一寸一寸的裂开纹路,端望上去满目惊心,那样的表情黯中带冷,卷着波涛澎湃的之势,令人为之心凛。
她这是誓要与他划地为界到底!就连一顿饭都存着戒备的心思,难道他便这么令她嫌恶?
然而,她那充满讥讽的话中却夹杂着些许隐匿的警醒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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