涿鹿县离上谷郡治所沮阳并不算远,快马加鞭,天黑之前,便可来到。
许卿的脸色有些急迫,清凉的秋风,吹拂着他两翼的发丝,即便如此,他的心依然不平静,涿鹿县的陷落,袁尚的出现,正如他所说的,就像黑夜中一盏明灯,许氏一族已然处于危及关头,看似威风,却只需要公孙瓒一个令下,
田楷立马就可以将位于沮阳城南的许府瞬间夷为平地。
许卿并非一人,身旁还有一名身穿下人服饰的少年跟随在其身旁,两马并骑,偶尔聊上一两句,多数还是沉默。
鞠然的年纪与许卿差不多,经过那场魔怔之后,仅在一日之间,性情大变,沉稳了许多,身上多了一股稳妥,令鞠义大为宽慰。
袁尚给许卿的时间并不多,最多一天,袁尚就将从涿鹿县挥兵向沮阳而去,届时,许氏一族若再投效,总归缺了点功劳。
袁尚在许卿看来,将会是许氏一族的救命稻草,投靠了袁尚,至少不用担心被公孙瓒所清洗,公孙瓒目前焦头烂额,反之袁尚有心算无意,算来,入主幽州的成功性也十分之大,他许氏一族在上谷郡还算有些名气,但是放大到了幽州各郡,却也只能算是二流家族,如果不能抓住此次这个罕见的机会,赶紧抱住袁尚的大腿,日后,定当后悔。
不停的纵马狂奔,许卿这个书生,有些疲惫,大腿两侧不同程度的磨破,却也咬着牙硬撑着,关乎家族命运,他的命运,他一刻也不敢耽搁。
许卿的硬气,倒是让鞠然有些刮目相看,他七八岁就在鞠义的鞭子恐吓下,开始学习骑术,这么多年的骑术训练,早就练就了一双好眼色,如此狂奔,许卿一介书生,纵然体力还在,大腿两侧却也绝对磨破了皮,鞠然有心劝许卿休息片刻,不过看其样子,倒也不好意官,这是您点的上好龙井,这几样都是我们流水茶楼的招牌茶点,客官慢用。之前招呼过许卿鞠然的那位小厮笑道。
许卿闻言,满意的点点头,上东西的速度确实令他很是满意,从怀中掏出一些钱币递给那年轻小厮,笑道:很好,这是给你的。
那小厮闻言,脸色一喜,躬着的腰又倾斜了几个角度,脸上的笑容更深。
谢客官的打赏,两位客官若需要添茶水再唤小的前来。
下去吧,许卿摆了摆手说道。
待那小厮退下,许卿这才笑道:来,试试这家茶楼的茶水如何。
鞠然也早就感到口渴了,也不客气,将茶水倒入杯中,牛饮下去,全然没有一丝品味的意思,就像喝开水一样流畅,咕噜一声,杯底见空。
我就是一粗人,喝水我会,喝茶我不懂,许公子可别笑话在下。鞠然笑道。
许卿闻言,摇了摇头,说道:在下也只是有样学样罢了,比起兄台也没好到哪里去。
来,试试他们的茶点,还算不错。
鞠然闻言,就近抓了个离自己进的水晶包,放进嘴里,接连品尝了几样,也有些赞赏道:确实美味,比起生硬的馒头美味千百倍。
呵呵,许卿闻言一笑,说道:那兄台就多吃点,不够咱们再点就是了,在下荷包还算充裕。
鞠然这人,没心没肺惯了,倒也不客气:如此,那就谢过许公子了。
两人都赶路了一天,饥饿是在所难免的,一阵狼吞虎咽之后,这才打着饱咳消停了下来,尤其许卿,更是没有一点的翩翩文士的风范,在饿肚子的情况下,估计神仙都无法保持淡定。
两人吃饱,许卿起身,刚要去结账,却听隔壁一桌说道:李兄,听说许氏一族要遭殃了。
许卿闻言,身子一顿,再次坐下。
又听另一人说道:可不是,许氏一族原本是刘使君的铁杆支持者,素来与蓟侯不是一路人,沮阳三姓,许氏最强,周杨两族早就对其虎视眈眈,如今,刘使君西去,许氏一族就如同无根之木,有心对许氏一族出手的,可真是不少。
原先发话那人再次说道:那可不是,听说那许氏一族的代表人物许武已经被罢免了都尉一职,依我看来,日后许氏一族将会迎来更大的打击。
哎,刘使君这一去,幽州将要大乱啊。对面那人发出一声感慨。
另一人刚想发话,眼前却一黑,一道修长的身影站在了他的面前。
却见许卿脸色阴沉,抓着此人的袖子,问道:你刚才所说的可是属实,许武被罢免了都尉一职?
被一名年轻后生抓着袖子,却见该中年男子脸色微变:你干嘛,放开我。
许卿闻言,抓着对方袖子的手一松,再次问道:我再问你一遍,你刚才所说的可是属实?
或许是被许卿阴沉的神色所慑,却见此人有些恐惧道:没…错…一点都…错,这事今天已经传开来了。
许是怕许卿不信,再次补充道:不信你可以当场随便找一人问问。
不用了,许卿脸色阴冷得可怕,往收账台丢下钱财,朝店外走去。
身后鞠然见状,连忙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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