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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桃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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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唱大戏第(2/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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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枪口她偏往哪个枪口上撞。

    “…快别说了。”柳氏暗暗扯了扯姜氏的袖子,早知道不和她坐一块。

    玉娥这才明白鸾枝原来是被老太太护着的,心中忐忑无助,越发觉得自己未来迷茫,连忙自责道:“是月歌唐突了……小女子甚么名分都不要,只求能够留在少爷和奶奶跟前伺候,便做牛做马,都已是最最大的福分。”

    荣若听不得这样卑微低态的话,破天荒开口打破话题:“姑娘这话差了,沈家虽说规矩多,但也绝没有让一个姨奶奶最牛做马的地步。刚才看你在假山那边听得入迷,你在家里可有听戏?”

    玉娥微抬起下颌,见面前是个圆脸端正的少妇,看起来气质涵养甚好,不晓得她是什么身份,便屈膝福了福身子:“听是极喜欢听的,我们南边唱的是昆曲,不比这样热闹,却也甚是悠扬。只父亲是书院的执事,自小家教严谨,平日里母亲又不许月歌外出,想听戏也只偶尔过年时才能听上几回。”

    四少爷沈砚琪想起鸾枝先前唱过的歌,心中痒痒道:“那你可会唱好听的民歌儿嚒?你唱一首给我听听,我帮你和二嫂说好话!”

    见少年眉眼如画,些许像似沈砚青的五官,玉娥微红了脸颊:“母亲不允我唱那街巷里的俗曲儿,不过琴棋书画却是自小教学的。少爷若是不嫌弃,改日得了琴,月歌定然给您抚上一曲。”

    “罢,抚琴有什么意思,不稀奇!”沈砚琪扫兴极了,扭头对妹妹道:“她没咱二嫂厉害,咱二嫂唱的歌儿动听极了!”

    沈蔚玲重重地点了点头:“是,她剪得窗花也像活的一样,可好看了。我明年还让她给我剪。”又扭头对玉娥说:“你一点儿也不好玩,真不知我二哥喜欢你什么。”

    怕被姨娘长辈们教训,连忙拉着胞兄做着鬼脸跑去玩耍。

    玉娥凝着帕子,尴尬而局促。

    李氏笑了笑,眉眼间稍许快意。她早先以为鸾枝必定能打乱老二的心思,却不料小夫妻俩儿倒渐渐连成了一条心。如今见玉娥这般作态,晓得这女人或可拿来利用,便柔声道:“想不到你这般知书达理的才女子,却遭遇这样不幸,真是上天作弄。”

    玉娥抿着下唇,毕恭毕敬:“都说冥冥之中缘分自有天定,倘若不是如此一番,定然也不会遇着沈公子……玉娥能得如今安稳,已是心满意足了。”

    老太太终于有些不快起来,在砚青腿病痊愈、独掌门面之前,她原不准备再给他纳什么妾的。昨日迫于人多无奈,为了脸面只能应下;今日这般一比对,又忽然觉得这个月歌工于心计,太爱现眼,不比鸾枝的踏实本分。

    想想还是鸾枝好,便吧嗒着烟斗,不冷不热道:“我们砚青人品是极好的,他看上你是你的福分,你但且知道好歹就是……二房的怎么今日不见来?可是病了?”

    楼月这两日下面不舒服,只觉得一阵阵的胀,又不知道出了什么问题。扭了扭酸麻的小腰儿,替老太太垂着肩膀:“着人去请过,听桂婆子说是不舒服呐。”

    姜姨娘瞥了撇嘴:“嘁,什么不舒服?那还不是想独占。一个姨奶奶而已,少爷那么年轻,就算现在不娶,过几年她年老色衰,难不成一辈子只有她一个不成。”

    柳姨娘再不劝了,赶紧换座位。

    正说着,人群面前走过来一双杜鹃红的绣鞋儿,纤巧巧的天足,众人抬头一看,却是二房的奶奶鸾枝,一时个个噤声。

    鸾枝一路听得清楚,面上却只装作不晓得,对老太太与李氏福了一福:“妾身见过老太太与母亲。身子好着呢,一年也难得生一回病的,扰长辈们挂心了。”

    李氏愣了愣,尴尬咧嘴笑道:“才说你不舒服你就来了,快搬椅子坐吧。”

    玉娥连忙站起来:“少奶奶好。”规规矩矩,不敢抬头,只在鸾枝身旁交手站定。

    然而让她站吧,又显得自己妄自尊大了;倘若不理她,怕是又要被人说自己刁难。鸾枝只把眼睛看着戏台上的花旦,不高不低的开口道:“夫人让你坐你就坐吧,你既是少爷要抬举的人,我们原是一样的,不兴得你站我坐……那不知道的,倒以为是我故意欺负你了一般。你这是害我呢。”

    说的话儿却是轻柔带笑的,让人挑不出刺儿。在这个时刻夹刀带棒的女人堆里,连说话的技巧都不得不学会。

    玉娥抿了抿嘴,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心里头如同打翻了五味瓶……或许还藏着些许怨恨。恨上苍真个是不公。

    正说着,不远处一道紫衣长袍迈着方步走过来,是祈裕,手上拿着两条豹皮围领子,长眸里噙着笑,那一身玉树临风翩翩潇洒,顿时把一众小丫鬟们的视线吸引了过去。

    对老太太谦恭鞠了一礼:“前些日子马场那边逮了几只豹子,晚辈给长辈们留了皮毛,做了几对围领子。是难得的上好毛色,贴着皮肤甚是保暖。”

    假装没看到楼月欲言又止的眼神,只把围领子呈上。

    老太太接过来,叹了口气:“难为你一个外侄也能有此孝心,我们老三却不及你一半……说起这马场,前两日铺子上银两筹不过来,被我拿去做了担保,近日你须得更加谨慎些,切切不要再招了土匪生乱。”

    祈裕微一愣怔——呵,竟然这样豁得出去嚒?偌大一个沈家,至如今竟连药铺里的工钱都匀不出来,倘若那药铺不给解封,是不是连马场也都要卖了?

    他眉眼间微动,心中生出几许计量,面上却浮出一抹怅然:“是。晚辈定然多派家丁巡逻,确保年关平安度过。”

    见老太太点头,又好似忽然才发现鸾枝身旁的玉娥,便作讶然模样道:“呀,这位是谁?怎生得看起来与表弟妹些许相似?”

    一双狭长的眸子只在二人身上扫量,好整以暇地噙着笑,等待鸾枝答复,看她是不是会妒忌,有没有开始后悔从了沈二。

    那长眸里精光潋滟,带笑的嗓音只听得玉娥如若噩梦再现。知道不该怕,怕了越发糟糕,然而藏在裙中的双腿还是控制不住地打起了颤儿……他一定是认得自己的,他认得自己却不抓自己回去,他到底在打着甚么主意?可要逃跑吗?能逃到哪里去?……早知道不出来,不如一辈子藏头遮面只安分卖画好了。

    把双手支撑在鸾枝的靠椅上:“院子里还熬着药呢…婶子病了…奶奶继续看戏,月歌先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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