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醉仙楼小二的劝说下,香儿和水仙四个丫鬟顺势不再追赶苏叶氏,带着那些扫把和鸡毛掸子折回醉仙楼,直接回了后面……
瞧着左右无旁人了,幼梅才忧心的拽了拽香儿和水仙小心的问道:夫人知道了会不会责怪我们?
翠竹也有同样的担心。
当然,她们是镖局出身的,过去讨的是刀口子的饭,成天打打杀杀自是不怕死,可人生往往最可怕的,不是她们过去那种直来直去的真刀真枪,而是那些看不见的暗箭阴刀子!
她们对大宅的生存之道了解得确实不多,但至少也还知道一点,那就是她们的好日子得靠苏静卉赏!而偏她们跟着苏静卉的日子并不长,根本不了解苏静卉,又想那苏叶氏好歹是苏静卉的继母,她们这般不给苏叶氏脸的大庭广众之下追着苏叶氏打,会不会给苏静卉惹来什么麻烦?若是回头苏叶氏找苏静卉麻烦,苏静卉把气撒她们头上怎么办?她们可不如香儿和水仙,都是一路跟着苏静卉出来的,情分上就差了一大截……
香儿看了看两人,没说话,跟着便看向了水仙。
水仙哭笑不得:香儿,你才是夫人身边的老人好不?不要误导别人她是头儿好么!明明刚刚她也是瞧见她抄鸡毛掸子才跟着顺了把扫把的……
香儿收了眸,面无表情道:夫人曾经说过,她需要的是刀是盾是枪,不是牛马。
翠竹和幼梅头一回听说这样的言论,不禁呆了一呆。
瞧着两人的反应,水仙顿时平衡的咧嘴笑了,又见香儿没有再开口的意思,就接了后面的话道:夫人还说,强龙难压地头蛇,凤凰下架不如鸡,她院里的哪怕是条狗,也容不得那些外来的骑头上去狂吠乱叫,只要进了她三尺地头的就是外来的,不管是真凤凰还是野山鸡,我们该礼便礼该兵就兵,该礼却兵该兵却上礼,就自个儿收拾包裹给她滚!
翠竹和幼梅听得眼瞪铜铃那么大了。好霸气的一番话……
哼,你们当时没在屋里是没瞧见,那淋在我们夫人脸上的可是大半杯热茶,热茶啊~,我们夫人的脸一下就被烫红了,还不知道会不会起水泡留疤呢,我们只是让那老虔婆难堪一番而已,已经很客气了!
水仙想起来就气愤,还越想越气愤,顿时觉得刚刚那一闹还太轻了:啧,刚怎么没想起来,在前厅也抄壶滚烫热茶泼过去!
翠竹和幼梅一听,眼顿时又大了一圈,就听到香儿点头:我也忘了。
翠竹和幼梅默默。好吧……,她们得努力才能跟上节奏。
——分——
苏静卉根本不困,却是拗不过轩辕彻才歪在软榻里假寐,听到香儿等人回来的声音,就又睁开了眼,却听到四声咚的跪地声后,再没别的声音……
挑了挑眉,苏静卉起身开门去看,就见香儿四人一字排开的跪在了房门口。
好笑的问:你们这是演的哪出?
翠竹和幼梅低着头不敢吭声,香儿却是不打算吭声,水仙只好硬着头皮抬起脸,看着苏静卉的脸除了有些红之外已经消肿了,顿时松了口气,咧开嘴干着笑道:夫人……那个……奴婢们……刚刚……犯错了来着……
苏静卉挑眉,道:说说看。
奴婢们……刚刚……抄着扫把……鸡毛掸子……赶着苏夫人出楼来着……水仙小心翼翼的瞧着苏静卉的脸色,断断续续的答话。
苏静卉愣了一下,捂额,却勾了唇。
捂额是给楼下那片地里干活的看的,而这唇嘛,自是为四个丫头勾的……
于身份而言,苏叶氏完全是可以捏死蝼蚁一般轻易捏死四个丫头的存在,可四个丫头却因为她被半杯茶淋了脸而抄着扫把和鸡毛掸子追苏叶氏跑……在这个尊卑分明的时代,那可是惊世骇俗的壮举,不是有勇气就敢做的!
扶我进屋。苏静卉说着,就靠着门软。
都是机灵丫头,有这般提醒了还能不分明?自是二话不说跳起来,一副手忙脚乱的模样扶苏静卉进屋。
好歹她也是侍郎府的夫人,你们几个丫鬟抄着东西这么追赶她,没点交代传出去也不像话……苏静卉慢悠悠的说着,瞥了瞥扣那儿的狐皮披风,指着道:拿去垫垫膝盖,别冻着落下什么毛病,至于要跪到什么时候,就得看三爷什么时候回来……都懂?
水仙当即咧着嘴应:懂懂懂,不过……瞥了瞥那纯白没一根杂毛的狐皮披风,肉疼:奴婢皮糙肉厚身子骨好着呢,就不用垫什么膝盖了。
奴婢也不用。香儿道。
翠竹和幼梅自是跟着附和。那一看就价值不菲的披风,夫人竟然眼都不眨一下的就让她们拿了去垫膝盖?这实在受宠若惊得有些被吓到了……
苏静卉托腮懒懒的看着她们:怎么?都想落个老寒腿好日后不用做事?
水仙一听就囧了,什么叫落个老寒腿不用做事,是做不了事而被赶走吧?虽然夫人是不想她们冻了膝盖落下病根,是好意,可,话这么说出口又显得她像个恶人似的……
水仙撅撅嘴,本想说两句,可瞥见香儿不吭声,想想也就跟着不做声了,如此一来,翠竹和幼梅自是不敢多嘴。
好了,拿去吧,你们还能把它跪穿了去不成,回头给我洗干净就是了。苏静卉摆摆手:去吧去吧,别被地里那些瞧见就行。
香儿带头应了喏,就起身去拿了那狐皮披风。
四个丫鬟就这么相互遮掩着那块狐皮披风退出去,有模有样的在门口跪下,水仙还闲着没事的嚎了两嗓子:
夫人,奴婢们愿受您罚,但再有下次,奴婢们还是会这么干,奴婢们死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你白被大杯热茶泼了……
别说,还真嚎得有模有样感人肺腑,而此时那片地里干活的,最好也不过是个小管事,都是给人卖命的,小命由主不由己,哪能不理解,哪能不动容,感慨她们的忠心和勇气之余,又不禁可怜她们顶着寒风在那跪,于是,有人去给轩辕彻通风报信了。
轩辕彻闻讯回小楼,一眼看到四个丫头跪那有模有样,却膝下垫着块价值不菲的狐皮披风,差点没笑喷。
咳了两声清清嗓子,道:跪什么跪,你们又没有做错,打狗还得看主人呢,何况卉儿也是堂堂恭亲王府的三夫人……起来,都起来!
四个丫鬟有模有样的你看我我看你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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