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百福殿回来,沈风逸将自己关进了承景宫,而这一次,连宋瑞都被请了出来,殿门紧闭,只留他自己一人。
宋瑞哪里放心离开,却也知道依着沈风逸的性子,此时闯不得,只能等。遂站在殿外,与执勤的沈云飞,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话着。
沈云飞与宋瑞原也是认得的,只不过彼此间没有什么交道,接触不多,却不想这次因为沈风逸的事也算是过命的交情了。宋瑞看着沈云飞,想起那日还是这人救自己出宫,自己竟连谢都忘了道。
遂拱手道,“几日忙碌,还未来得及跟小王爷道声谢,那日宫中,幸得小王爷出手相救,宋某定当铭记在心。”
沈云飞也是个爽快人,一点也不扭捏,“哪里需要这番客气,当日即便不是宋骑尉你,在下也是要救的,不管出于什么原因,那日进宫的人谁也不能有闪失,”说着冲着宋瑞挤了挤眼睛,“更何况,宋骑尉与皇上那是什么交情?在下救也得救不救也得救,不然,咱皇上可就不是像现在这样只是闭门独处了。”
宋瑞心下一跳,沈云飞这话,明显就是看出自己跟沈风逸有些什么,心中懊恼,也是,自从这次回了京城,两人都不似原先那般约束,平日里的互动也过于随意,稍微有心点的人,恐怕都能看出点端倪。
许是看出宋瑞脸色不好,沈云飞忙道,“宋骑尉莫惊慌,家父不知情的,就是在下也是那日救你出水后见咱皇上担忧之情,做个猜测而已,何况,在下并无半点瞧不起的意思,你与皇上多年,在下虽未亲见却也有所耳闻,以前只当是忠心耿耿,现在明白却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在下虽只是个郡王,却也算是皇亲,这宫门王宅里,所谓的夫妻情分能有几分?还不是利益纠葛,政治意图,真若有事,有几个能做到骑尉与皇上这般的,故而,骑尉放心,在下自当不会乱言。”
宋瑞看沈云飞是真的说得真切,眼中也尽是坦荡,不禁对此人生出几分好感,脸上的表情也放松不少,“生死一场,小王爷就莫要骑尉骑尉的唤了,直接喊我宋瑞便是,随意地很。”
沈云飞点头朗笑,“那宋瑞也别喊我小王爷,听着生分,直接唤我云飞就成,要真说起来,我恐怕也就比你虚长几月而已。”
两人相视而笑,颇生出一股惺惺相惜之感。
宋瑞放下戒防,眼珠一转,坏笑地凑上前,“云飞这么容易看出门道,莫非也是同道中人?”
沈云飞一见宋瑞那笑的模样,自然知道他想到哪儿去了,当即摇头,“你想哪儿去了,能看得出来就是好此道的?在下,可是有意中人的!”
宋瑞一听,体内的好奇心活泛了起来,“哦?意中人?哪家的千金小姐入了我们小王爷的眼?既是看中,何不让安宁王上门提亲去?安宁王府的门还有不愿进来的?”
沈云飞想起来也是一通怅然,“坏就坏在,对方并非高门大户,我父王不肯我娶进门做正室,最多只肯松口当个侧室。可我与韵儿青梅竹马真心相爱,怎肯让她受这委屈?只能拖着了,总有父王松口的一天!”
宋瑞听完也是一惊,没想到,眼前这人却也是个痴情的,只是这能有小王爷青梅竹马的,还不是高门大户,那身份宋瑞也能猜出一二了,十有八/九是府里的下人,也难怪安宁王不肯了。
沈云飞见宋瑞不语,皱眉问道,“莫非你也是个有门户之见的?”
宋瑞一愣,“我若有门户之见,可就不敢直呼小王爷的名讳了。只是云飞这事说得让我唏嘘,一时不知可以说点什么罢了。”
沈云飞莞尔,也就不再计较,许是提及心上人,连嘴角都忍不住带着弯儿,“我其实也能理解父王的担忧,他总觉得门当户对的两人才有能说到一块儿去的话题,才有差不多的观点,才能长久,可我跟韵儿就是有说不完的话,开心的不开心的,哪怕没话说了,我在院中舞剑,她于一旁绣花都觉得心是踏实的。哎,宋瑞,你有过这个感觉吗?就是有那么一个人,她就算什么都不做,你就光看着她在你身边做着她自己的事情,你都觉得安心了,宁静了,像家了。”
宋瑞没有回答,只是也因着沈云飞的话想起了身后殿里的人,嘴角也是止不住的上扬,怎么可能没有过这样的感觉呢?就是因为有过,才这么多年都放不开手……
拍了拍沈云飞的肩,一副完全能够理解的表情,“你也别沮丧,安宁王不是个顽固的人,更多时候应该说是个开明的人,总有能接受你们的一天。”
沈云飞眼神坚定,“自然,我也是这么想着的。”
“我还是不放心,进去看看了哈。”
沈云飞不确定地看了看殿门,“没有召见闯进去,真的没关系吗?虽说你们两……可他毕竟是皇帝啊……”
宋瑞浅笑,“若有不测,那就劳烦云飞替我收尸喽……”说完转身而去。沈云飞看着他那副浑不在意的模样也是无奈,自己的事儿还没整明白呢,倒是有心情管别人了,唉,好好的值自己的勤吧。
缓缓地推动殿门,宋瑞探过头来,“皇上,该用膳了。”
可惜,殿内无人应答。
无人应答,宋瑞反而不怕了,径直推了门进去,再反手关上。殿外的光经过门窗遮掩,落在殿里的已是寥寥。
宋瑞上前几步,这才看清坐于桌案后的沈风逸,纵使只是独自一人,也是直着腰杆端坐于那儿,只是垂着眸子,那姿势,好似从刚才就一直没有变过,即使察觉到宋瑞的靠近也没有丝毫的异动。
宋瑞轻手轻脚地走到沈风逸身侧,倒了杯水递到沈风逸的手边,这一递,倒是引得沈风逸的目光轻微一动。
愣愣地将目光移到水杯上,沈风逸低低地说,“平日里,递茶端水的都是小安子,看着很简单的一个举动,可是只有小安子能做得恰到好处,他知道我什么时候是需要一杯清水,什么时候需要一杯浓茶,又或什么时候需要一杯参茶,从来都是在我想起的时候,他就已经提前准备好递到我手边。”
宋瑞张了张嘴,却还是没有找到语言,这种时候,沈风逸需要的不是劝慰,不是安抚,而是静静地怀念,默默地思忆。
轻轻握住沈风逸的右手,宋瑞纵使想了有千万句话,出口的只剩下一句,“小安子自然是没人能比的。”
不知道是不是这句话触到了沈风逸的心,他突然一个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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