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夌静默在远处,对弟弟的这一番话不否认,也不赞同。她似乎在思考,似乎又不是。而芙岚的视线一落到萧钰身上,便没再挪开。
萧钰她……
回去。芙夌拽住他,却是十分冷静,这个时候,不能多管闲事。
芙岚嗤笑一声: 玉屏卷也算闲事?
以前不是,现在是了。
芙岚顿了顿,终究还是说了实话:我喜欢钰儿,我要带她走,你也看到了,阮梦兰此人手段有多可怕!若钰儿留在此处,定会……
我说过,此时不能多管闲事。凭空多了阮梦兰这么个对手,对我们没有好处。
她不由分说扣住他的手臂,带他回了陆桑别苑。对于这个强势的姐姐,芙岚毫无反抗之力,然而进院的时候,她稍一松手,芙岚掌心便在刹那凝聚杀机,一掌挥向她心口,芙夌始料未及。
这是第二次,他与自己动手。
她一手培养的少主,她的亲弟弟,第二次因为外人的事与自己动了手。
木蝶听到动静后出来,已来不及阻止,芙夌竟生生受了那一掌,瞬时摔出几丈之远。
岛主!她整个人哆嗦了一下,赶忙过去扶起她。
帷帽被震出一旁,那张可怖的脸曝露在所有人的眼里。陆桑的随从一个二个惊醒,以为庭院中是谁在打斗,慌慌张张的跑来。但见到这一幕时,谁都没有说话。甚至连呼吸都变得浅了。
前些年,两姐弟的一场交战将天聆宫搅得天翻地覆。众人有目共睹,最后虽然以禁闭少主收了场,事情似乎也不了了之,可那段时日里,每个人都提心吊胆。因岛主把在弟弟那儿受到的气全都撒到了仆人身上。犹记得不知名的侍女便是被岛主一鞭一鞭活活抽死的。那具尸体被沉入海中的时候,有人偷偷瞧见了,不日就传遍了天聆宫。可岛主竟纵容下人非议。饶把她说得如魔物一般也毫不在意。
这时,芙夌唇边竟然挽起一丝笑意,她让木蝶扶稳自己,缓缓的走到芙岚面前。弟弟的眼睛里满是怒意,她好像知道他为何会发怒,好像又不知道。但总归与那少女有关。
她是贺楼氏的人,你绝对不能与她有任何牵扯。赶快死了心!芙夌微微笑道,言语间却是不可违抗。
她弯着手拭了拭焦黑的面庞,片刻间,莹白的手指便沾染了几丝血迹。
芙岚看见,眼角的怒意褪了几分,但还是说:钰儿的事我偏要管!我要做任何事是我说了算!而不是你!
萧钰此人……
他冷笑一声,将她所谓逆耳忠言打断:这是我的事。你别插手。
在暗处的随从正因他不善的语气捏了把冷汗,好在,接下来两人相视片刻后,以静默无言收场。
芙岚捂着受伤的手回了房中。陈璇也终于能从涯的看守下溜出来。
见到他的那一刻,她有着从来没有过的欣喜:景青玉怎么样了,你把他救活了吗?
我是你的夫君,你不应该先关心关心我?芙岚阴沉了半晌的脸终于露出一丝笑容,说着要抬手给她看,只动了一下,便听得碦啦一声。那抹笑容旋即便消失在嘴角。
陈璇却只问道:景青玉到底怎么样了?
他想了一会。说:你答应我一件事,我便告诉你。
什么事?
你先答应……
我可不做亏本的生意,陈璇嗤之以鼻,你先说。
芙岚不吃她这一套:你不听便罢了。说着扭过一旁,歪着脖子查看伤势。一只手在这时不知死活的搭了上来,震得他一疼。正想训斥,却听那只手的主人说道:我答应你不就行了,快说。晚了一刻本公主就反悔。
他很好。芙岚迅速回答,瞥了旁人一眼,她目中的傲气须臾匿迹,取而代之竟是急涌而来的泪水。
他很好。你哭什么?他诧异地问道,却又没说多余的话宽慰她。
陈璇扭过头:他没事了,我很开心。
芙岚哦了一声,面色淡淡的:我还知道是谁刺杀的景青玉。
陈璇微微一怔,片刻后回神:是谁?
肃王。他似乎预料得到陈璇的反应,也懒得与她拐弯抹角,算起来,他还是你的表故父,可他却伤害了你喜欢的人。
是他?她不可置信,他为何会刺杀青玉?
这个,你恐怕要亲自问你表姑父去了。他朝桌上瞟了一眼,给我倒杯水。
陈璇这次竟乖乖听了,端着水杯毕恭毕敬的递给他:你说的都是真的?
芙岚伸手接过,一气灌尽:我去天香楼的时候,亲耳听到的,肃王说这些事时,不曾注意到我,被我偷听了。令他意外的是,陈璇一丝一毫的忧虑与犹豫也没有,怒得拍案:他竟敢对青玉动手!
他是王,他为何不敢,就因为景青玉是公主属意的人?芙岚笑了一声,可那又如何?他虽是公主的表姑父,但他并不是太子的人,自然不会对太子的妹妹璇公主您有比旁人多的关照。
陈璇蹙了蹙眉,她并不是在质疑为何芙岚会对大淮朝堂上的事这样清楚,而是在揣思,芙岚这一席话说的并没错。肃王那一厢早就暗暗倒向了陶妃与左丞,既然如此,也算不得她的表姑父,哪来的情义可谈?以往,他还对自己属意景青玉颇有不满,虽然嘴上不说,但每次宫宴时遇见,他脸上那些神情便说明了一切,肃王又是那一类不善于伪装的人,凡事喜忧大半都写在了脸上。
他是怕自己真嫁给景青玉后,太子便多了景氏一门的势力罢,因为此事,陶妃也给了她不少风凉话,什么妾有意郎无情,让她现在还是恨得牙痒痒。
陈璇本就不喜欢这些得势的小人,又听闻是肃王伤的景青玉,顿时火冒三丈。泪痕尤在脸上,却不见了那些柔情。
眉眼一动,陈璇随即一声冷笑:想必你已经有好的对策了吧?
芙岚既然会直截了当的跟自己说这番话,心中自然也拿捏好了几分。陈璇也不是喜欢拐弯抹角的人,直来直去,这一点倒与芙岚有些相似。
他笑了笑:西南郡的战事你可有耳闻?
陈璇点点头:这么大的事,本公主岂能不知?别以为你们看住了我,我就收不到一丝讯息。那儿如今已是狼烟战火,遍地尸骨了罢。
西南王府都被望月占去,西南郡还能有什么好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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