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全没了此前的咋呼。在他心中在霍城周家呆着的这几年。比之从前所受的折磨与流离,才是正儿八经人过的日子,有慈祥的长辈,可爱的妹妹,还有家……
霍城的城门渐行渐近,坐在油壁小车里的谢氏突觉近乡情怯。松开了一路上默数的佛珠,手紧紧地揪住了胸前的衣襟。
奶……夫人!,呆在车里近身服侍的桂枝小声唤着,带着物伤其类的怆然。
作为谢氏陪嫁来的体己人。她是为数不多还留在谢氏身边的一个,不比那些年纪大了还能打发了嫁人的丫鬟,嫁给周府下人的她走也走不得,再加上丈夫周四平也是犯了事的,也只得陪着谢氏在别庄熬了数年。
桂枝!,谢氏掏了帕子拭了拭眼角,轻声说道:这一次回来,咱们定要尽了力就留在城里。我在老太太眼前尽孝也够年头了!
昔日的谢氏对婆婆兼姑姑周太夫人言听计从。可是那是在两人在周府能当得了家作得了主的时候。
久病床前无孝子。在泽亭的日子,原本同一鼻孔子出气的姑侄婆媳也渐渐相看两厌,谢氏有时都恨不得手上再有一瓶玉燕光。索性让周太夫人喝下去立时死了,一了百了,好让自己能明正言顺地回到大宅之中。
是呀,大少爷新娶媳妇进门,您总要教导着柳氏几年,到时您再带带小哥儿……,桂枝宽慰着谢氏,也为自己鼓着劲。她与丈夫在老太爷眼中都是谢氏的私人,也就只能一条道走到黑紧跟着谢氏了。
就怕老太爷还恼我……,谢氏偷掀了下车窗帘,打量了下外边,队伍头前侧边徐羽骑马护卫的身影正入眼帘。她仔细看看,才将手放了下来,对桂枝道:那个徐羽与曼清的事,真提着不会有错?
夫人,你想想,三小姐不过是个二房庶出的姑娘,二爷现还在霍山别院关着戒着散毒,而那小道士虽说出身差了些,但架不住他那爹得老太爷的喜欢,收了做义子的,听说老爷子为他父子俩择亲也是极费心的。
说起来他是爹爹的义孙呢!跟清姐儿也算是兄妹。
也正因此老太爷才没想到,但义孙总归是义孙,这门亲还是结得的。夫人你试探着清姐儿,她不是也有些意动,只是窗纸怎么捅的问题。再说,咱们也不为他们的亲事能成不成,也就是想让老太爷晓得您是为着这些晚辈打算的……
谢氏缓缓地点了点头。桂枝的劝说正是她心中所想,只是再听听,增些信心。泽亭她呆够了,她不想在那儿再熬下去,等周显死了周恪当了家,才老态龙钟地回来当太夫人。
清姐儿有意思就好。我这为人媳的做些个事体,老爷子断是不肯饶的,但他对孙辈却是极疼的。回去之后,你还是要往清姐儿那儿多走动走动。
周显讨厌耍阴用药,谢氏就打定主意走了明路保媒牵线。少男少女的心事,好撩拨,只要他们起了念头,她就自信能将亲事促成。
车队在城门口停住,谢氏再次掀帘相看,正巧看见前方曼清的车窗微动,徐羽应唤靠在了车边。她长长地纾一口气,已然苦了许久的脸,终于爬上了一丝笑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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