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宁宫。
太后闭了眼斜斜的倚在塌上将睡未睡,两个宫女立在塌后轻轻摇着宫扇,塌边的几子上放着一叠秀女画像,这是画师才刚呈上来的,见太后正在休息,吴嬷嬷不愿扰了太后,就命宫女搁在了几子上。
“嬷嬷,睛姑姑求见太后娘娘。”进来禀报的是一等宫女容华。
吴嬷嬷看向太后,见太后仍然沉睡中未醒便蹑手蹑脚的出了寝宫,候在门口的睛姑姑见她出来忙轻声问:“嬷嬷,太后她可是在休息?”
吴嬷嬷点头,心中却是清楚睛姑姑一定是有重要的事情才会前来慈宁宫,她压低了声音问:“可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禀报给太后?”
睛姑姑面色略显沉重,“皇上已经传了圣旨,赐封芸珠郡主为太子妃,只待她行了及笄之礼后就大婚,还有皇上还赐封了信阳侯府的柳杏儿为四皇子妃,长安侯府的云若星为四皇子侧妃。”
吴嬷嬷心中一惊,虽然早就知道百花宴过后皇上会指婚,可是却没想到会这般突然不说,而且事先皇上竟是没有和太后娘娘商量一声就自行下了旨,难道皇上心中仍然还有心结?
“你先回去,等稍后太后娘娘醒了,我自会将此事禀报太后娘娘,你且小心谨慎些。”
送走了睛姑姑回到寝宫,见太后娘娘仍闭着眼倚在塌上,她便往茶几的方向行过去,却听得太后低沉的声音响起:“玉睛她可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禀给哀家?”
“娘娘,皇上他已经下了圣旨,赐婚芸珠郡主为太子妃,信阳侯府的柳杏儿为四皇子妃,长安侯府的云若星为四皇子侧妃。”吴嬷嬷止了脚步恭声回禀,只心中却隐隐有着担忧,皇上都不和太后商量一下就指了婚,太后心中定然会有些难受的。
太后猛然睁开了双眼,因着这突如其来的消息,除了讶然,她心中更多的是苦涩,这么多年了,皇儿难道还在心中埋怨她这个母后么?
“容华,这么多年了,他还是没能放下心中的心结,只怕直到哀家闭了眼,他还是不肯原谅哀家。”太后只觉得心头无比的沉重,像是有一块巨石压在她心坎上一般让她无法呼吸。
瞧着太后无比悲伤的神情,吴嬷嬷心中暗自叹息一声,当初的事,谁能说太后娘娘有错呢?就算太后娘娘的确有错,却也是为了皇上着想才不得不做出的决断,可就是因着当年的事,都这么多年了,皇上对太后的态度一直是疏离的,纵然在外人面前皇上表现出敬重并孝顺太后,可是在私底下只有皇上和太后时,皇上看着太后的眼神永远那么的疏离和陌生。
“娘娘,您别想太多,老奴觉得,皇上他只是不想让您太过劳累忧心。”她能做的,也只能是这些无用的安慰。
太后苦笑着摇头,声音里备显疲惫:“当日百花宴,他也是不曾和哀家商量一声就封了那丫头为郡主,他原本是想将云若星指给乾儿为妃的,可就因为柳氏对那丫头不好,他就改变了心意将云若星由正妃变为侧妃,还让那丫头成为太子妃,他做了这么多,无非是想告诉我这个母后,当年他没有能力没能保护到她,如今他有能力保护她的女儿了。”
吴嬷嬷并不赞同太后心中所虑,在她看来,皇上突然之间做这么多,并不是为了打击或是报复太后娘娘,皇上对云愫心突如其来的眷爱,不过是因为当日在百花宴上他由云愫心身上看到了其母宁扶摇的一丝影子,爱屋及乌,皇上这才会突如其来的给了云愫心一连串的封赏,也或许,因为当年皇上没能娶到令他动心的宁扶摇,这才会有了现在的指婚,将宁扶摇唯一的血脉指婚给他的嫡子,或许这也算是圆了皇上心中一个不曾完成的心愿吧。
只是,皇上他或许没有想过,他这般厚爱芸珠郡主,对芸珠郡主来说却未必就是桩好事情。
且不说那柳氏以及她身后的信阳侯府会因着芸珠郡主阻了她(他)们的路会做出何等事情,就算芸珠郡主能安然无恙的活到及笄和太子大婚,可到了这宫中,她又能得太子母后皇后娘娘的欢喜么?
皇上喜欢宁扶摇,连带的厚宠容颜和宁扶摇有七分相似的雪贵妃,这么多年以来,皇后一直哑忍,身为一国主母,她得不到皇上的欢心便也罢了,还能喜欢上夺了皇上心的女人的女儿成为她的儿媳么?
纵然皇上能庇护芸珠郡主一时,可这江山,终究是要由太子继承的,等到了那一天,等待芸珠郡主的只怕不是成为中宫之后,而是被打入冷宫的厄运!
可是这些,她只能在心中想想,也只能用无力的理由去开解太后,“娘娘,皇上他一直很孝顺敬重您,您莫要太过忧心了。”
太后苦笑一声缓缓摇头,门外却传来太监宫女们的请安声:“奴才(奴婢)见过皇上。”
“儿臣见过母后。”换下龙袍的皇上着了一袭墨色锦袍,袍角用金丝绣着栩栩如生的飞龙,衬得原本就英岸的皇上愈发气宇轩昂。
太后掩了心中的酸楚,面带笑容的看着他:“皇儿快坐。”
建凌帝撩起袍子坐在太后的下首,轻声道:“母后,儿臣前来是告诉母后您,儿臣觉得芸珠郡主端庄大度,已经下旨赐婚于太子,母后您意下如何?”
太后心中愈发的酸楚难抑,皇上将赐婚的圣旨颁下去了才来征询她这个母后的意见,与其说是征询她的意见,倒不如是说走个过场通知她一声,可是即便心中再难受再不想同意这桩赐婚,她还能让皇上收回赐婚圣旨不成?
“哀家老了,皇儿觉得好便是好。”
听出太后语音中略有埋怨,建凌帝的星目闪过一缕无奈,却只是道:“母后哪里老了,在儿臣看来,母后还像十年前一般。”
太后听了却是摇头,建凌帝又问了吴嬷嬷关于太后身体可安康等诸如此类的话语之语便起身告辞,看着他英岸的身影行到了门口就要迈出房门,太后再也按不住心头的难受,沉声道:“皇儿,你可还在为当年的事恨着母后?”
建凌帝提起的脚又缓缓放下,他停在门口,却不曾转身,半晌他沉重的声音响起:“儿臣不敢怨恨母后。”
不是不恨,而是不敢。
太后心里压抑了多年的委屈再也按不住,她大声道:“当年并不是哀家要强行将她指婚给长安侯的,是她自己进宫向哀家请旨下嫁给长安侯,哀家不忍你伤心才没将这真相告诉你。”
皇上提起的脚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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