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命大
时间转眼就又过了一千八百年的时光,馨言很难找到任何词汇来精准形容她这一千八百年来过的日子的感受。
可以这么说,这一千八百年来,她所过的每一日,都没有什么光彩可言。从她加给杭宇的那一刻起,她人生原本最精彩的一盏灯就被迫的熄灭了。这一千八百年,她生命中唯一一抹的亮色,是她最宝贝的儿子涛悦。
涛悦是个聪慧可爱,懂事得不成样子的孩子,馨言常在想,如果当年没有那个如果,涛悦的双胞胎妹妹或是姐姐,今日又会是什么光景呢?
她一定是和涛悦一样,继承了母亲和父亲好看的五官,青出于蓝。但作为女孩子,她一定又和涛悦有所不同,长得更柔和,更像母亲一些。
每每想到曾经还有过的这个女儿,馨言的嘴角都会忍不住微微上扬。但很快,这种为人母的喜悦心情就会被浓烈的伤感给取代了去。
因为很可惜,她从没机会见一见,抱一抱,亲一亲她这个原本该美丽健康,幸福快乐成长的女儿一面,她就这么匆匆的永远的离开她……
即便是上古神邸一脉的神仙,面对羽化身死这种事,她同样无能为力。作为母亲,无力保护女儿,失去爱女撕心裂肺的伤痛更是在无数个深夜不断的折磨着她。
但她已经不再是当日那个只会躲在父母背后,躲在姐姐姐夫身后撒娇胡闹,始终依靠着本族的馨言了。
她长大了,经历了那么多的事情,她到底是被迫迅速的长大了,哪怕,时间没有经过这漫长的一千八百年。
她在华音山上所承受的一切委屈,一切伤心,她的族人她的家人都不知晓。偶尔回娘家小住。她也会将自己打扮得光鲜亮丽,给自己施个乐天咒。偶尔娘家人来华音山看她,她也会和杭宇一起得体欢乐的迎接他们,所以。在娘家人眼里,她始终是那个开心快乐,天真单纯的青丘小馨言。
只有她自己知道,自己这一千八百年来到底变了多少。成长的代价最残忍的地方,竟是她那么融会贯通的学会了打破门牙和血吞这件事。而她的这一切改变,都要归功于她最心爱的那个男人,她的丈夫,杭宇。
杭宇……
人间有句话,叫说曹操曹操就到,这话还真不错。她已经很克制自己不要去想这个男人了。今日才刚刚想到他,他竟就这么久违的难得的出现在了她的寝殿门口。
他依然是那么俊朗不凡,即便在俊神仙满天的神界,他看上去,也依然是那么的鹤立鸡群。她依然被他深深的吸引住了全部的目光。只是,她不再可能对他笑脸相迎。
和往常见到他时一样,她从不给他机会先开口说话,她总会端起青丘公主最高的架子,笔直着身形,淡声对他道:“呦,怎么又是你。你怎么还没战死?”
她知道,这么多年了,前来挑战他的人还是那么多,而且由于他是继任战神,所以前来挑战他的人也比当初他们初遇时的更加厉害了。但他是遇强则强的人,挑战他的人越强大。他自然也要让自己变得越强大,否则,又怎么对得起战神的赫赫威名?
如今的他的实力,只怕是她那在神界修为术法精湛的姐夫,都要避讳三分的存在。
每当她这么问话。他都会和往常任何一次一般,眉头微皱的对她道:“不好意思,让你失望了,我命大,暂时死不了。”
这个世界上,那么希望自己丈夫去死的,原因又不是不爱他的,大约也就馨言一人。
(十一)相敬如宾
无事不登三宝殿,杭宇平日无事,绝不会主动来馨言所住的寝宫。
但事实上,刚开始时,每逢初一十五这样象样的日子,他倒还会过来做做样子,和馨言该干吗干吗,尽丈夫的一丝责任。
即便他娶她,有太多太多客观因素存在,但作为有责任感的一个男人,妻子既然娶进门了,该给的他自然是要给的。
包括一切日常生活待遇,包括妻子该有的需求。
当时的馨言很天真,她不明白为什么他们之间会走到这一步,她成亲时想说的话一句也没得说,想与他相认的话更是没机会说出来,第一夜就那样被他有些粗暴又有些温柔的占有给疼得吞下了所有的话。
然后,第二日起身时,他早已穿戴整齐的坐在一旁独自饮着茶,她刚开口想说些什么,他已经打断了她的话头。
那一日,她新婚的第二日,她一切的美梦都破碎了。
因为,他告诉她,他根本就不喜欢她,他早就有了心上人,差一点就要成亲了。他本不稀罕什么战神之位,奈何他父亲对他期盼殷切,见他不肯答应,便拿他已羽化多年的母亲在宗族的地位和他心爱的那个女子的性命做威胁,不得以,他才娶了她。
他知道这样做对不起她,可是很多事情是没有办法,不能不为之的。何况,青丘在提亲时也确实没有前来询问过他的意思他的感受,如此,他只能小人一回了。
他告诉她,他如今唯一可以做的,就是以相敬如宾的态度对待她这个发妻,他会给予她他能给予的除了爱以外的东西,希望她见谅。
当然,如果她实在不乐意,他愿意以他的错处和她和离,随时,只要她乐意。青丘民风豁达,和离再娶的事情是时有发生的,说不定他们和离了她回去了,她反而可以获得属于自己的幸福。他说,他实在不是她的良人,她和青丘错爱他了。
说完以上这些话,他朝她微为颌首抱歉一笑后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她的寝殿,从此开始了他所说的相敬如宾的生活,徒留下被他的话弄得根本难以消化的她。
这个消息,他的话,对她来说,无疑是晴天霹雳,霹得她心肝脾肺肾无一处是完好的。她心底全部的信仰,更是在这一刻化为乌有。
他不知道,她爱他,爱了那么多年,寻了那么多年,只为嫁给他为妻。他不知道,他说他可以给予她除了爱以外的全部东西,对她来说,有多伤。
他不知道,他走了以后,她一个人趴在寝殿的床上哭了多长的时间。
而后,她大病了一场。
在这场大病期间,她想通了一些事。
既然已经嫁给了他,既然她那么爱他,就断然没有离开他的可能和理由。她也没理由责备他太多,毕竟他说的其实没有错,青丘当初前来提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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