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里的这半个月我每天都和蒋天送睡在一张床上,开始也说过要换一张大点的床,但蒋老太爷一直不同意,每次一说换床的事情他就不吃不喝的和蒋天送闹绝食,一来二去的也就没人理他了,大抵蒋天送也是想着,他爱怎么闹腾就怎么闹腾去了,闹腾够了,累了他就能要人安静了。
蒋老太爷的身体情况检查看一切良好,但医生也说像蒋老太爷的这种症状并不乐观,按照医生的说法,蒋老太爷现在的情况确切的说属于随时可爆发的病前症,没有病发的时候看着和好人没什么分别,但一旦发病,后果就会不堪设想。
医生说像是蒋老太爷这种情况,最重要的就是要保持一个稳定平和的心态,切记要他受什么不能承受的刺激。
医生说那话的时候我和蒋天送都坐在医生室里,蒋天送的神情一如平常的平静淡然,可我还是能感觉到他身上的那种紧绷与压迫感,仿佛他的头上时刻都笼罩着一层黑色的雾霾,让人总是有些担心。
其实你也不用太担心,按照医生的说法只要不受什么刺激就没事,蒋老太爷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一般的事情不会让他受刺激,就现在而言你觉得除了你会出事给他造成刺激,其他还有什么事情能让他受刺激的。离开医生室之后我和蒋天送说,看他总是撑着平静的样子,多少的有些不舒服,才和他说了几句,蒋天送倒也没说什么,只是看了我一眼便微低着头迈步在前面走着。
走廊里没有其他的人,这一层是院长和医院管理的楼层,所以基本都看不到什么人在这边,以至于我和蒋天送走在走廊里显得异常的突兀,迈出的脚步都显得古怪,哒哒的穿梭着。
电梯的门开了蒋天送抬头走了进去,我跟进去的时候蒋天送已经转身面朝向了我,看到我进了门抬起手按了电梯,之后就站在电梯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的双眼望着电梯的壁板,我朝着壁板上看时,确定他不是在看我,而是思绪不知道神游去了那里。
蒋天送他变了,变得安静也从容了,即便是心里装着很多的事情,他也半个字都不愿意透漏了,宁愿积压在心里也不肯说出来了。
离开了电梯蒋天送先一步走了出去,我跟着他出去他甚至忘记了身后有我这么一个人在跟着他,他走的异常的从容平静,但我毕竟矮了他一截,腿也短了不少,所以他的脚步只要不停我就会跟不上他,他走出去了十几步倏地停下了桀骜不,像是后知后觉的回头望了我一眼,而那一眼我也停下了脚步,淡淡的对视着他的眼睛。
我忘记了。蒋天送有些恍惚的那么一瞬,我走过去的时候还在看着他的双眼,不久之后才转身跟着他一起朝着蒋老太爷的病房方向走去,推了病房的门老管家一看是我和蒋天送马上的朝着我们叫了一声。
少爷,少夫人。老管家还是改不了口,可笑的是这段时间来每天听老管家叫我少夫人,竟都不觉得有什么了,反倒是蒋天送在看了我一眼之后纠正了老管家。
以后叫林小姐。蒋天送说着很平常的样子,一边进去看蒋老太爷的情况,一边给蒋老太爷拉了拉被子,一旁的老管家脸色一阵阵的木讷,半响蒋天送等不到老管家的答应才抬头看向老管家,略带不悦的眸子染了一抹难以形容的犀利,老管家一看蒋天送那双眼睛立刻就改了口,蒋天送这才弯腰坐在蒋老太爷的病床上,交叠起双腿不声不响的看起蒋老太爷来。
老管家看着蒋天送的样子不由的摇头一声叹息,不愿意打扰的样子朝着门口走去,出了门坐去椅子上,我出去的时候以为老管家走了,结果出去了才知道老管家正坐在外面偷偷的抹眼泪,看到了我匆匆忙忙的擦了眼角的泪水,马上叫了我一声少奶奶,还是改不了口。
看了老管家一会我也坐下了,深深的被老管家对蒋天送他们祖孙俩的这份忠心仁义所感动了。
医生说没什么大事情,不受刺激就不会有事,蒋老太爷不是平常人,一般的事情也不会让他受刺激,您可以放心了。不愿意看见老管家难过,说了几句安慰他的话,却不想他却更加的难过了,哭起来低着头全身都颤抖的,我不禁皱紧了眉头,这两个老头真是能折腾人,里面的躺在床上装病,外面的这个又哭的这么的伤心欲绝,不知道还以为他们之间是什么特殊的关系。
您也别太伤心,这不是还好好的么?我说着拍了拍老管家的脊背,老管家却一把拉住了我的手,求着我:老爷老了,少夫人就当是可怜可怜他,就是不喜欢少爷,也装给他看看,他这辈子就两个心愿,一个是和林家老主母在一起,一个就是少爷和您能开花结果,给他生两个小孙子玩,可看他现在的这样子,我真怕他等不到那一天。
老管家哭的极其的伤心,正想着说些什么安慰他,蒋老太爷病房的门给蒋天送推开了,蒋天送从病房里走了出来,结果他一出来老管家就立刻不哭了,慌忙的把眼泪擦干净起身和我说了一句话转身就离开了医院,起身我看着老管家匆忙消失的背影,很久才转身看着关上门又回去了病房里的蒋天送,这男人,怎么还神出鬼没的了?
蒋天送进了病房我又在外面坐了一会才起来回去病房里,推开了门看到蒋天送还坐在原处交叠着双腿坐着,而蒋老太爷也还没醒。
进了门我也没有去打扰蒋天送,拿了一本书去了床上,坐下了开始安静的看书,但我看了一会抬头的时候发现蒋天送竟在看着我,而且眼神很专注,专注的目光与我四目相视的时候他还在看着我,但之后他又淡然的移开了双眼,低垂着眼眸看着病床上躺着的蒋老太爷,若有所思的样子。
医院里的前几天蒋天送几乎都是这样,我不看他的时候他就看着蒋老太爷,我看他的时候他就在看着我,但后来的几天他几乎都不看我了,也只是平时看我那么一眼,对我这个人可有可无的,而这也着实的把蒋老太爷急的不行,动不动就问我怎么睡了那么久了,连点动静都没有,我好笑,能有什么动静?难不成上了床还能上出孩子来?
您老就是想的事情太多了,没事就给您孙子添麻烦,想想他在外面这么久了,公司一直都没露过面,外界还不知道多少的风言风语的说他,两个月的时间也不短,够很多人破产了,您孙子一回来您就闹了这么一出,他都放着公司不管一心的照顾您了,您说您怎么还不肯安分,白天不让他消停,晚上也不让他睡个好觉,在这么下去您是没事了,他估计也得住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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