耗得过谁!
客栈外围观的人越聚越多了,因为街头巷尾都在传着,王府的侧妃娘娘驾临福星客栈,要为客栈掌柜的伸冤了!手头有事没事的都跑去看热闹,把那客栈门外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比那听说书的还热闹!
又过了半个时辰,张显楚还是没来。翠月对兮兮说道:“我看还是算了吧!那张显楚兴许今天不会来了。他这分明是有心给你难堪,把你凉在这儿呢!”
“让他凉,”兮兮不屑地笑了笑说道,“看他能把我凉成什么样的面!我今天就耗这儿了,顶多让芜叶回去把饭菜都送这儿来!”
半盏茶后,张贤楚打发了他身边那个文书来了。那文书客客气气地对兮兮说道:“张大人说了这会儿有公事要办,请娘娘先行回府,稍后再去王府向娘娘赔罪!”
“赔哪门子罪啊?”兮兮一边刨着糖炒栗子壳一边悠闲地说道,“他既然是在办公差,本侧妃怎么会怪罪于他呢?在他眼里,本侧妃就那么蛮横无理吗?跟他说一声儿,不急,慢慢办他的差,朝廷交给他的事儿才是大事儿呢!本侧妃横竖也闲人一个,就坐这儿等等也没事儿,去吧!”
那文书又说:“娘娘还是请先回府吧!张大人说了福星客栈之事,他自会跟冰残大人交代。娘娘身怀六甲,不宜操劳过度,还请回王府好好安胎才是。”
张显楚那言下之意,兮兮再是个侧妃,也不过个妇道人家。衙门里的一干事情还轮不到她来过问。即便有人问责,也是冰残等人的事了。藐视之意,可见一斑。
兮兮塞了颗栗子在嘴里,拍了拍手上的壳渣道:“看来你们家张大人正当赵元胤死了呢!他该不会在家偷着乐吧?以为赵元胤死了,这惊幽城就轮到他来做主了?”
“娘娘怎么能这样说呢?”那文书一脸正气道,“王爷只是下落不明,迟早会安然无恙地归来的。娘娘身为侧妃,却动不动就说王爷死了,岂不叫王爷心寒吗?王爷虽是失踪,但城内官员仍各安本分,尽忠职守,不敢有丝毫怠慢,只求王爷归来时惊幽城照旧如初。张大人身为提刑,身兼重任,日夜忙碌,还请娘娘体谅,及早回府!”
“你这是在说本侧妃故意无理取闹吗?”兮兮抛了抛手里的板栗问道。
“属下并无此意。娘娘是王府侧妃,照管内府事宜才是娘娘份内之事,诸如福星客栈这等事情理应交由衙门处置。若这点小事都能来劳烦娘娘,那岂不是说惊幽城无人了吗?”
“哟?”兮兮往前探了探身,盯着那文书说道,“没瞧出来张贤楚身边居然有这么一个能说会道的啊!”
“娘娘过奖了!”
“不用谦虚啊!你是挺能说的,把你家大人说得真是劳苦功高,辛苦万分呢!赵元胤要回来了,不给你家大人颁个最佳勤奋奖都说不过去了!不过——你也不用吓唬本侧妃,左一个有公事要办,右一个诸事劳心,欺负本侧妃不懂你们那些吗?”
“娘娘……”
“赵元胤说来只能算离城一段日子,手中之事全都交给了冰残和昭荀两位大人了,说到公事繁忙,劳苦功高,他们两位该首当其冲吧?无论赵元胤在与不在,你家大人手里该处置的事儿也不过是衙门里那些案子罢了,还能生出别的来?别的事儿他若想插手,是不是得先问过冰残大人再说?再说回你家大人的本分,今天派了一群衙差来搜查客栈,闹得满城皆知,客栈停业,他倒只顾着查案了,可曾想过其他后果?”
文书道:“大人办案自有他的想法,搜查也是例行公事……”
“这就是所谓的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吗?是不是为着他办案就得闹得全城不宁?如此的办案能力,试问还可以胜任提刑一职吗?”兮兮把手中的板栗拍在桌上冷笑道,“少在本侧妃跟前耍嘴皮子,说那些冠冕堂皇的话,吓唬得了别人,你只当也能吓唬住本侧妃?你闹清楚了,本侧妃的夫君是谁?能叫你这等小人物就唬住了,那赵元胤还会要本侧妃吗?张贤楚爱来不来,横竖本侧妃就在这儿等着了!滚!”
那文书脸色一黑,只好扭头挤开人群走了。等他走后,兮兮吩咐芜叶道:“大家在那儿候着也是候着,客栈也没法招呼客人了,去请了松风楼那虎丘先生来,给大家好好说几场书,只当打发时间了!看那张大人架子到底有多大,能有多忙!”
芜叶笑道:“是,娘娘!”
一听说松风楼那有名的虎丘先生要在福星客栈大堂里说书,涌来的人更多了。原本虎丘先生在城内说书就很有名,场场满堂,有银子的挤不进去,没银子的是花不起那个入场费和茶钱。听说今天的说书是免费的,一切费用都是王府的侧妃娘娘包了,个个都精神抖擞地跑去占空位了,生怕错过了这次好机会!
福星客栈这边正热热闹闹地说着书时,那文书已经奔回去跟张贤楚禀报了。张贤楚早就从衙门里离开了,躲在家里让朵夏伺候着。听完那文书的话,张贤楚虚眯起眼睛,用手指敲了敲扶手道:“那个梁兮兮想干什么呢?还不消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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