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回梦里乾坤谁人识凿开混沌天地新第(1/4)页
庄生梦蝶蝶亦我,张骞有梦梦成真;梦中重重多奇异,要使草原息风尘。
贺兰大士带着五百骑士押送汉使前往弓卢水。汉使的宝珠已经送与两个阏氏,他的鹰和狗被贺兰大士得到,五个美女,一个在混战中被射杀,一个失踪了,另外三个被乌丹得到,只有一张弓,一把匕首带在身上,汉使就出发了,牲口牛羊全部被乌丹拿走了。乌丹这一次是大获全胜,贺兰大士是惨胜,损失了二三百骑士和马匹,只是得到了汉使的一条狗和一只鹰。
贺兰大士愁眉苦脸的在马上坐着,有点心灰意冷,本想学成归来,在单于身边建功立业,谁知道不是那么回事。头一次带着十几个武士抓两个人,本以为可以手到擒来,谁知道一个没有抓住,反而损了几个武士;这一次带着上千的骑士追捉几十个汉人,却被汉人差点打死一半,吓得手下的武士谈及汉人都色变,以为他们会魔法。乌丹又交给自己这样的苦差事,送汉使去那不毛之地,艰苦不说,还没有什么功劳。
张骞虽然表面上神情自若,若无其事的样子,心里却是隐隐作痛。他在想乌丹说的话,为了所谓的道义,付出那么大的牺牲到底值不值得?那些人是,都是罪犯,有的还是死罪,早就该死,但是眼看着他们被人斫杀,自己有可能救下他们,只需要一句话,甚至点点头就行。自己没有那么做。他们的死,自己是不是该负责?还有那么多的匈奴骑士,他们的死呢?他感觉自己的头越来越痛,眼冒金星,心神恍惚,他一头载到马下。
他醒来之后,发现自己在两匹马中间,躺在网络里,两个骑士加持着,头已经不疼了,身上盖着毛毡。长期的焦虑,加上那一天的大雨浇濯,使得他的精神高度紧张,才从马上栽下来,他想起来自己因为什么摔倒的,想不明白的事,就不想了;对于自己今后会怎么样,要怎么样也不知道,不知道就不想了。他在晃晃悠悠中再次沉沉睡去。
他们一直走了二十多天,张骞不时地发着高烧,说着胡话,甘父细心地看护,他逐渐好转,一个是年轻体壮,再是甘父的精心照料,贺兰见他病了也没有急催,反而给了一些药。到了一个所在,一大片荒野,远远地有几棵树,稀疏的荒草,在东边一个小山,弓卢水在这里拐了个弯,向北去了。这时候正是雨季,弓卢水的水漫过了河堤,形成了一个个的小水洼,鱼、蛙在水洼里自在的游来游去。贺兰大士把他们二人留下,带着人马急匆匆的扬长而去。
张骞这时候已经基本康复,两人用贺兰留下的东西搭了两个小小的帐幕,怕潮湿,虫蛇,甘父砍了几根树枝搭个床,割了些草铺在上面,忙活了大半天,总算收拾好啦。生火,烧水,做饭,张骞在水洼里用木棍扎了几条鱼,烤了吃了。休息片刻,张骞拿起了丁零王送的弓,勉力一拉,弓弦纹丝不动,他惭愧的放下,这一个来月没有时间练习,加上生病,竟然弓都拉不开了。甘父劝慰道:休息几天,能吃饭了,就行了。张骞本是个随遇而安的人,这些日子仔细想来,发现单单的随遇而安是不行的,必须奋力习练些本事,不能完全依靠别人的帮助,没有别人,自己也能完成使命才是。如果没有那么多人,可能目标更小,更容易,也不会再有这么大的牺牲了。打定主意,他要求甘父像对待初学少年一样的对自己,严格要求,从头开始练习射箭。甘父看他非常坚决,事实上两人也没有别的事可做,甘父就帮他学习箭术。他在二十步的地方立下一个木杆,然后每二十步立一个木杆,训练张骞奔跑,训练张骞的眼睛。
这一天,张骞已经能够拉五十下弓了,他在木杆间奔跑,虽然已经是寒风凛冽了,他已然光着膀子,浑身淌着汗。在寒风中,竟然飘着一些雪花,心中默算,竟然已经到了八月底了。这地方算来离长安五千里路,长安这时候正是秋意渐浓,瓜果飘香的时候,这里已然是严冬的气息。总共二十根木杆,四百步远,他准备再跑三趟,今天的训练就结束了。这时候,他听到了马铃响,甘父出去打猎,没有马铃,他顺着声音看去,一个长大的壮士坐在一匹杂色马上,悠然自得的哼着小曲,手里拿着一个酒袋,渐行渐近,这人的一张大脸,红彤彤的,浓眉大眼,梳着高高的发髻,发髻上插着一只紫红的玛瑙簪子,身上穿着细布葛衣,显得十分潇洒,分外的精神;跟在他的马后的是个青驴,上面一个蓬头垢面的人,一个红色的大酒葫芦比他的人显眼的多,和前面那人相比,他的衣服简直就是破布片,滴滴溜溜的,到处绽开着,他的脸上是很厚的油泥,看不出脸上的本色,倒是眼睛很大。二人来到近前,张骞上前躬身施礼,高兴地说:二位先生远道而来,辛苦了!请下马歇息片刻。小人略尽地主之谊,请二位喝些热水。
这时候雪越下越大,地上已经铺了厚厚的一层。那个好像乞丐一样的人怒道:什么下马?你怎么只请光鲜的人,不请俺们潦倒之人?原来你也是个以貌取人的家伙。走了!打驴要走,张骞上前牵着缰绳,赔笑道:先生教训的是!小人没有顾及到先生的感受,小人请先生原宥!
那个长大的人笑道:你个老瘸子!你一会不挑人的毛病会死呀?小伙子,不要理他,咱们歇着。他下了马,径直走进帐幕,他走路的样子飘飘然的,好像脚不点地,长大的身躯,长大的衣袍,看的张骞羡慕的要死,人还可以这样走路?
那乞丐一样的人下了驴子,左臂下忽然多了一个拐杖,看起来十分沉重,好像是精钢打造,黑黝黝的。他不再多言,铁拐点地,歪歪扭扭的进了帐幕。张骞看着别扭,这样的两个人怎么走到一起了?一个好像在天上,一个就像在地上。他摇摇头,奇怪的事情多了,也不是都有答案的。
两人在张骞的床上坐下,对张骞仿佛没有这样一个人似的,大喇喇的好像他们是主人,张骞是个仆从,丐者呼喝张骞给他们打水,造饭,要酒要肉的,胖子却是只是喝酒。
张骞一边做饭,这些天他已经学会了很多原来从来没有做过的事,造饭自然不在话下。他仔细想来,这二人好像见过。他忽然想到,在单于庭,曾经见过他们,当时他们正跟人争吵,张骞走过,停了一下,好像争吵的是卖酒的找给他们的酒钱不对,卖酒的赌咒发誓没有的事,很多人认识卖酒的,知道他从来谨小慎微,待人和善的很,从来没有跟人争吵过,这一次不知道怎么糊涂,惹了这两个人,看这俩人不依不饶,卖酒的可怜巴巴的样子,张骞心中动了恻隐之念,上前劝道: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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