储秀宫,这名字听起来不咋地,字面上理解应该是那些地位低下秀女们在宫中居住的地方,但实际情况却正好相反。这里是清贵妃皇后级人物的居住之所,当今的大行皇帝同治,就诞生于此。而也可能因为此,同治帝皇后阿鲁特氏入主中宫后,就一直居住在储秀宫,把这里当做中宫。
这已经是储秀宫第二次被当做主位内宫的中宫,第一次离当今也不是很远,就在清宣宗时期,也就是同治哥爷爷道光帝时期。当时钮祜禄氏皇后主位内宫后,也是居住在储秀宫,把这里当做中宫。而且这位女主无论是生前死后都极受老公道光帝的宠爱重视,其在宫中地位窜升之快速,所获圣眷之浓厚长久,皆堪称清宫罕见。这大概是阿鲁特氏入主中宫后定居在储秀宫的第二个原因。
不过不管阿鲁特石华姑娘对储秀宫寄予怎样深厚美好的愿望,这一切的一切,都随着同治哥的驾崩,而碎成齑粉。
“正月二十。。。”阿鲁特氏目光复杂地望着储秀宫东暖阁窗外冬季寒冷的夜色,脸上的神色,变幻不定,嘴里则喃喃自语着刘清登基大典的日子。显然她对这日子,很重视!因为她要在这个日子来临前,神不知鬼不觉地除掉嗣皇帝刘清。
这显然是极大胆冒险的想法,也是对女儿家来说极艰难极艰难下的决定,更是近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但是现在阿鲁特石华姑娘已经别无选择,必须要除掉嗣皇帝,她才有可能为自己求得一线生机。
事实上在同治哥驾崩当天,这位阿鲁特石华姑娘也曾有过一线生机,但是很可惜,她当时在心绪大乱下竟然完全没有意识到这点,就这么轻易地放过了。
要知道这位可是正牌皇后,同治哥驾崩当晚,她如果能以皇后之尊拿出足够勇气强行闯进西暖阁会议,在会议上搬出大清祖制,压制慈禧,号召在座诸公一定要为自己老公大行皇帝同治立嗣?以当时的情形,虽说成算也不大,但也未必完全没有可能。
现在阿鲁特石华姑娘显然已经醒悟到这点,虽说最佳时机已过,很有点晚,但这却也的确是她目前唯一的生机。
老天爷就是这么有慈悲心,就算把你彻底逼入绝境,也会为你悄悄留下一条门缝,供你逃生。就看你能不能冷静地发现这条生之缝隙又有没有足够的勇气能力从这条生之缝隙中逃离出去?
从蓦然间想到除掉嗣皇帝以自救的那一刻起,阿鲁特石华就知道,自己现在并不想死,而是很想活,非常非常想活!生命之火也从来就没有熄灭,只是被压缩成一粒很小很小的火种,潜藏在心底的某个角落里,只需一线生之希望,就可以被瞬间催燃。
现在这火种已经重新变成火焰在阿鲁特石华姑娘心中熊熊燃烧着,越烧越旺!
因为她此刻已下决心除掉嗣皇帝为自己求得那一线生之权利。
不,不是为自己,而是为腹中的孩儿,为大行皇帝血脉的延续!
阿鲁特石华眼中瞳孔一阵收缩,终于为自己找到了一个神圣而伟大的理由。
七爷,不是我非要恩将仇报,而是被西边给逼的实在没法子了呀!要恨,您就恨西边那位去吧。
说句掏心窝的话,阿鲁特石华是真不想加害刘清置刘清于死地,因为她知道这位嗣皇帝是醇亲王奕譞的亲儿。
这里面有一个故事。
同治十二年底,也是在这种寒冷的气候里,慈禧脑子里不知哪根筋突然搭错地方居然下决心要废掉阿鲁特氏的皇后位,于是就把当时兼任宗人府宗令的刘清老爹奕譞召来,商议此事。刘清老爹当场就傻乎乎大义凛然地顶回去道:“欲废后,非由大清门入者不能废大清门入之人,奴才不敢奉命。”
这句话翻成白文就是,要废掉皇后,不是从大清门抬进来的皇帝老婆,根本就没资格废掉从大清门抬进来的皇帝老婆,我不敢从命。
大清门,就是紫禁城正大门。清皇后大体分两种,第一种又分为两种情况。情况之一是先当上皇子大老婆也就是皇子的妻而不是妾,等公公死了老公荣升为皇帝后,再顺理成章升格成皇后。情况之二是先选秀进宫当皇帝的小妾小老婆,然后再慢慢修成正果被皇帝老公扶正为大老婆皇后。也就是成为皇帝的妻,而不是妾。
这两种情况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她们都不是老公以皇帝之尊直接娶回来的妻,进门时都不能从皇家正大门也就是紫禁城正门大清门抬花轿直接给抬进来。
第二种当然是老公已经是皇帝以皇帝之尊直接娶回来的妻,这种大老婆则是直接从大清门抬花轿给抬进来的。
在我国封建帝王时代妻与妾的分别,就是这么大!不是妻,你连自己男人家正门都没资格进,只能走偏门侧门。
慈禧是选秀进宫在宫中靠打怪升级慢慢升级为皇贵妃,连皇后都不是,也就还是妾,而不是妻。慈安虽然是妻,但却只是属于第一种而不是第二种妻。这两位当然都不是大清门入者。但同治哥大老婆阿鲁特氏皇后却是从紫禁城正大门大清门抬花轿给抬进来的妻,也就是刘清老爹话中的大清门入之人。
慈禧听到刘清老爹这样说,顿时鼻子都气歪了,但却也无可奈何,只好作罢。因为这事她道理没讲赢呀!你一个皇家的妾,凭啥废掉皇家的妻呢?
为此阿鲁特石华姑娘当然对刘清老爹感恩戴德,一直都把刘清老爹视为恩人。
但是她现在却下定决心要去谋杀掉恩人的独子,心中出现一阵彷徨犹豫,也是情理中事。
阿鲁特石华彻底放下心中最后这点顾念后,脑子里立马就开始谋划起如何除掉嗣皇帝刘清的事宜,脸上再无任何变幻不定之色,变成一片坚定。
冰冷而决绝的坚定!
刘清这天晚上回到寝宫后,脑海里一直萦绕着阿鲁特石华姑娘异样美丽的容颜,尤其是这位姑娘眼眸中瞬间绽放到极致又在瞬间凋零的雪莲花,更是令他回味无穷,难以忘怀。
怎么瞬间就凋零了呢?哎!太可惜了!刘清心里暗自叹息一声。他是真的很有点同情人家,惋惜人家,觉得自己这位漂亮的嫂子,处境实在是太可悲可怜了!唯独没有生出防备人家的念头。
“皇上,今儿还要奴才继续给您讲解宫中事宜吗?”沈安见刘清一副神思惘惘想心事的鬼样子,有点拿不准这位人小鬼大小主子的心意,于是先试探着问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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