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阮阮已经再公共洗手间洗过脸,可双眼还是红的像一只兔子。
一天的输液全部结束,霍朗正站在落地窗前安静的看着窗外,空调将房间吹的暖烘烘,玻璃上倒影着他挺拔的身影。
他在玻璃窗的倒影里,可以清晰的看见阮阮低垂着脑袋,缓缓推门而进。
室内的灯光太过明亮,让她的情绪无处可藏。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弯起嘴角,努力的令自己的声音里带着笑意,叫他,霍总……
霍朗没给她任何回应,仿佛没有听见一样。
她终于能放下手里的保温饭盒,再抱都快抱出革命感情了,她站到霍朗的身边,用手挡住余光,把脸贴在玻璃上,想要看看霍朗在看外面的什么,如此的专注,可是除了月光斑斑和树影重重,她什么也没看到,她在做这动作时,霍朗的目光便寸步不挪的落在她身上。
就是这个温柔又娇小的女人,独自一个人在黑暗里微微颤颤去寻找他,当她细软的声音出现在空旷的工地上那一刻时,那黑漆漆的世界在一瞬间亮如白昼。
什么都没有啊……她小声嘟囔着。
霍朗却不禁皱了一下眉头,因为他在阮阮的这句话里听出了浓浓的鼻音。
阮阮放下手,低着头把他扶回床上,吃饭吧,霍总。
其实霍朗刚刚看见她偷偷跑来自己的病房时,心里除了有感动还有那么一点怨气,昨天晚上的举动,实在是有些危险,现在想想还令人心有余悸,他说不记得阮阮,撵她走,无非是在惩罚,可是现在看她红着眼圈的模样,又有些心疼了。
自己的恶作剧是不是有些过头了……
阮阮也脱了鞋子,和他面对面盘腿而坐,就像两个要互相发功的武林高手一样,只是男高手稍微受了点伤,吊着胳膊包着脑袋。
是排骨汤饭,沈总专门买来给你长骨头的么……她舀起一勺汤饭,放在嘴边试了试,这保温饭盒真保温,还热乎乎的,啊——她张着嘴巴哄孩子一样递到霍朗嘴边。
这次她彻底抬起脸,还眼巴巴的看着他,那一双红彤彤的大眼睛无遮无拦的呈现在他面前,霍朗直勾勾的看着她,不张嘴,也不说话,似乎想一眼将她看穿。
阮阮眨了眨眼,你虽然不认识我了,但是我认识你,我不会给你下毒的,你看。她一口将勺子里的汤饭送进自己的嘴里,眉眼弯弯的说,特别好吃。
她再次喂向他的嘴边,看他慢慢的张嘴接受,笑着说,你肯定不记得你对我说过,你的眼睛是用来看更有价值的东西,所以你吃外卖从来不自己看菜单,都是我念给你听,现在不用念给你听啦,我直接喂给你吃。
她特别腼腆的笑了一下,我当时还想,好吧,我天天给你念菜单,十年如一日的给你念,将来我也可以练就一个报菜名的好本领,人家问我阮阮你喜欢吃什么啊,我就说,蒸羊羔蒸熊掌蒸鹿尾儿,烧花鸭烧雏鸡儿烧子鹅……你吃啊,你不吃我吃了……
她把递到霍朗嘴边的饭又退了回来。
于是原本的喂饭,变成一起用餐,霍朗一口,她一口,正好她也饿了,孕妇是不应该饿肚子的,她吃的这叫一个心安理得。
不过阮阮不仅仅是吃饭,她还要负责不停的给霍朗讲故事,讲那些可以让他想起来自己的事情。
你知道么霍总,你那双中筒马靴,简直帅到直接晃瞎了我们部门的那些小姑娘们的大眼睛,真是看一眼,终生难忘。她吃了一大口汤饭,鼓着腮帮非常郑重的朝他点了点头,以表自己话语的真实性。
说到那一场她的设计案外露事件时,她小口小口的喝着汤,有些惋惜的样子,你连我都不记得了,肯定也不记得你对我说过,万事有你……
霍朗默不作声,淡淡的看着巫阮阮一口一口若无其事的吃光他的汤饭, 前前后后,他总共才吃了不到十口,她说的那么认真,事无巨细的可以讲到每一个细节,当然吃着他的东西也十分的认真。
讲到那一天在酒店里她用手帮他解决生理问题的时候,霍朗几不可察的蹙了一下眉头,巫阮阮倒是越说声音越小,最后直接把脸埋进了饭盒里。
我的饭。他沉着声音开口,已经完全恢复的嗓音又带着那诱人的磁性。
巫阮阮一愣,猛的抬起头,看着空空的保温饭盒,原本只是红着脸,现在连耳朵尖都跟着红了,霍,霍总,饭没了……
霍朗抿了抿唇,没说话。
阮阮手脚麻利的将饭盒收好,又爬回床上,霍朗挑着眉,又上来干什么?
帮助你恢复记忆。
帮我恢复记忆一定要在床上吗?
阮阮伸手从床头拿过一个橘子,边扒边说,嗯,这是近距离交谈,更有利于心灵上的沟通。
我跟一个智商负值的人有什么可沟通的。他白了她一眼,转头看向窗外。
霍总!她惊呼一声,细软的声音透着无比的兴奋,霍朗蹙着眉转头看她,怎么,要生了么?
不是不是,你居然记得我智商是负值?你记得我智商是负值那你不记得我是阮阮?她满脸期待的看着他,真希望自己这回忆录描述的到位,能让他立刻记起自己。
霍朗懒洋洋的靠在床头,轻轻闭上眼睛,不记得。你觉得一个喂别人吃饭的人最后自己把饭吃饭了的人,智商会是正数吗?
阮阮失望的叹口气,掰下一个橘子瓣,放到他嘴边戳了戳,霍朗眯着眼看她,微微张开嘴。
其实,我去酒店找你的那晚,确实是对你说了慌,我不是有意要欺骗你,只是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我在宠物医院遇到了我前夫,然后我们两个……
霍朗的睫毛颤了颤,等待着她停顿之后的话。
接吻了……我当时可能吓傻了,智商一定是负值的,等后来我回过神想离开,他却不让,我就被咬破了嘴角,那条围巾我不一定非要在半夜三更的时候去送给你,只是我当时很想你,我很害怕,很想见到你,我觉得见到了你我才能安心,因为你说万事有你,可是在我很彷徨的时候,你要赶走我,所以我说你是骗子。她向前蹭了蹭,气息间带着一股甜甜的橘子香, 霍总,我其实是个胆子很小的人,可是我昨天晚上我好像被超人附体了一样,一个人冲进那个黑洞洞的建筑里,因为我怕你会出事,我没办法坐在温暖的房间里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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