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上翘足而看;正在货栈前搬运玻璃的苦力也不干活了,站在四轮马车前朝那边观望,不过老板没有骂他,老板自己踩上了马夫的座椅,还连声叫伙计把自己的望远镜从行李里翻出来;住在街边二层洋楼上的富商连带他的仆役奴妇也把头伸出西洋玻璃窗来看中国万花镜;连这条街上国营鸦片馆的鸦片鬼们也端了烟枪,揉着惺忪的眼皮打着哈欠站满了台阶和各个窗户。
越来越多的不明真相的人宛如滚雪球一般朝那里跑了过去,本来从来都门可罗雀的投票点和附属空地,此刻却阴差阳错的挤满了人。
投票点门口街上却有一个大空地,人们围了一圈围观躺在街心的那个汉子。
只见他有气无力的躺在街心,头边就是他的一只被踩得全是土的布鞋;一只眼睛乌青,嘴唇破了大口子,一边脸上全是黄土,另一边脸上有个清晰之极的大鞋印子;
上衣被撕了个大口子,两个纽扣不知哪里去了,线头后面就是全是瘀痕的胸口,腿上一条俗称“老裤子”的大肥裤子还窝在一只鞋里,但是上面被撕得像个裤衩,露出两条膝盖;
裤裆全烂,里面的大腿全是一条条的血痕和**子,**子那估计是他两腿之间那些皱皱巴巴的油印纸片留下的。
这个汉子躺在那里如同个被放净血的鸡颤抖着,嘴里嗫嚅:“娘啊娘啊……”一只手有心无力的遮住自己的无遮无拦的两腿之间,这让围观的一些小媳妇不得不故作矜持的用手指捂脸,在指缝间偷看。
在他前面,两条长条凳被抬出来放在投票点门口,投票点这种板凳足有几十条,那是被设计为供投票的选民休息的地方,当然一个月来都蒙了一层灰,这两条板凳走运,居然先被人操着打架又被抬出来另有重用,比起投票点里七扭八歪倒了一地的条凳同僚真是幸运无比。
两条长凳之间被横铺了一块木匾,那是从门旁边摘下来的,上面刻着的“选举投票”四个大字正被一双千层底靴子踩来踩去。
穿这双靴子的是个须发皆白的老者,本应是拄着拐棍摇摇晃晃的年纪,此刻踩在条凳和木匾上的脚竟然是激动而有力,胸口的长袍随着他吐出的每个铿锵有力的字句而波涛般的起伏,手里攥着一叠油印纸张有力的挥动,他居高临下的对着围观的众人,慷慨激昂的演讲,哪里还有半点老态龙钟的模样。
在他前面站着二十个和他一样穿长袍马褂的人,一个年轻人小心的扶着这老者,嘴里不停道:“爷爷,小心”,其他的人随着这老者的话不停点头,或者对街心的那被打成猪头的家伙怒目而视,不时有两三个年轻人不解气般冲过去再踢两脚那死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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