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校马上就要开始元旦文艺演出了,作为高一唯一音乐老师的俏俏开始忙起来,她要组织一些老师去挑选学生节目。今年她第一次邀请龅龅做评委。学生节目很多,有时要海选到晚上9点多,加上天气寒冷,龅龅就只好住宿舍,回到宿舍,俏俏还会过来坐会儿,和她聊聊学生的节目。有一个男生超级搞笑,用严重家乡口音的普通话深情朗诵《雨巷》,在博得一片哄堂大笑之后他居然又大胆的要求唱一首《吻别》,把龅龅都笑的快岔气了,可是她却发现俏俏却感动的偷偷抹眼泪。
晚上她们俩个提到这个男生时,龅龅还想笑但是努力憋住,她害怕自己的傻笑触犯了专业人士。“他是一个很可爱的男孩,咱们的海选节目都会在各个教室直播,我觉得他应该要让哪个女生看见吧。他肯定失恋了。”“高中生不能谈恋爱,这是早恋,”“哦。”没有共同语言。“明天晚上有事不能参加。”因为沙僧预约了她。俏俏鬼鬼的看着她,意会她要相亲之类的,同意了,以示理解万岁。龅龅反而有种被她看透的刺痛感,为什么她不可以光明正大的去教沙僧?为什么沙僧很多事要瞒着女朋友?
沙僧学英语很努力,他每天都会抄很厚的一本单词抄写本,随身放在口袋里有空就背,眼睛看到红肿,喉咙也读到发炎疼痛。与沙僧上课次数越多,龅龅觉得这个暴君越**,上什么内容用什么方法上以及上课进度都是他说了算,如果他对一个语法没听懂,他会命令重复再重复,直到他听懂为止。龅龅没有主动权,机器人教师而已。有两次暴君觉得龅龅发音不标准就自己听录音,龅龅就完全多余了,晾在旁边半个小时,而且要保持绝对安静,甚至咳嗽都不敢。如果龅龅有开小差,沙僧就很生气的盯着她,眉宇间暗藏杀机。而且沙僧很喜欢抽烟,遇到要理解语法时更是吞云吐雾把书房直接变成火灾现场让龅龅苦不堪言。但是600元一次的暴利,沙僧刻苦的学习精神,让龅龅欲罢不能。
上午莫名收到圆通三个短信,居然是匿名包裹,而且都是标价3000多的名牌羽绒服,裤子,和皮靴。上海寄来的。“难道是木头人!”龅龅欣喜若狂,感动的潸然泪下,“原来他一直记着我!原来他还是喜欢我的!”龅龅一回到家里就全套穿上,感觉超级温暖,站在穿衣镜前,真是360度超级漂亮!妈妈问:“这衣服好贵吧?”“当然贵!几百只鸭子的价格!好暖和,我今晚就穿这个去做家教。”她一直骗妈妈是去城里给一个初中生做家教。
晚上开始刮风下雨,气温直降零度以下,但是龅龅穿着新衣服新鞋子感觉一点也不冷,她很优雅的慢慢坐进车内,一路听着音乐,一路拉紧衣领,似乎木头人紧紧的抱着她?她想像着木头人应该过两天就回来看她,骑着白马。用八台大轿轰轰烈烈的迎娶她?她不禁笑出声来。
正襟危坐开始上课,沙僧居然戴上眼镜。龅龅想笑不敢笑。“你想笑?最近学习过度,视力下降了。”他难得这么平和的说句题外话,并且还饶有兴趣的打量龅龅的穿着。龅龅慌忙打开书示意上课。“今天我想上口语课,我们用英语聊聊天。”他岔开腿靠在椅子上,点燃一根烟,直面龅龅,眼神威严。龅龅几乎不敢看他,更不好意思看他岔开的大腿:“好吧!那我们就用口语来练习一下上次学到的课文。”“好的。”本来龅龅认为口语课将是灾难,没想到沙僧很能说,说出来的句子几乎没有语法问题,并且还能秀一些流行的口语,龅龅暗暗崇拜他的学习能力。后来,龅龅就设计了一个生活情境,俩个人用英语即兴表演,沙僧的表演幽默风趣,配上肢体语言让龅龅笑的很开心。这是她第一次掌握了上课的主动权,也是第一次上的如此开心。有几分钟她就一直在笑,都笑的趴到桌子上起不来了,真心觉得沙僧可爱!突然,手机响了。气氛一下紧张起来,因为沙僧规定她上课一定要关机。她一看,天啊,居然是木头人打来的!她接了,声音颤抖:“喂?”“喂。我是木头人!”你还好吗?我回上海了,很忙,你——你的菜长大了吗?喂!你在听吗?”龅龅紧紧的握着电话,激动到用手捂住了嘴巴,说不出一个字。“我——我的红萝卜长大了,但是油菜地在学校挖排水沟的时候被挖掉了。”“哦,你还好吗?”“好,你会回来吗?”“应该会回来吧,你二娘的房子租期还没满呢!我很喜欢那个村子,隐居首选之地。”听到他说要回来,龅龅激动到一下从椅子上跳起来,用手比划谢谢上帝的动作。沙僧很生气的敲着桌子,警告她挂掉电话。“我现在有事,先挂了,回头再聊。拜拜!”龅龅连忙挂掉电话,暴君的脸都黑了,龅龅心有余悸端正的坐下等待指令。“算了,我今天不想学了,还有你今后不要穿成这样来上课,我送你回去!”
他们刚走出楼道就碰到俏俏,她看到龅龅走在沙僧的旁边很震惊。沙僧对她说:“我们不是已经结束了吗?”“因为她吗?因为她你和我分手?”俏俏已经歇斯底里了,龅龅见气氛不对,连忙解释:“俏俏,别误会,我是他的英语家教。”俏俏拉扯着她的衣服:“英语家教也送衣服吗?这个牌子的衣服真是贵啊,我说了很多次让你给我买,你都没买,你给她买了!”俏俏抓住龅龅,扯掉发辫,并甩了几个耳光。沙僧拉开她她又抓住沙僧一阵厮打,沙僧一把掀开她,抓起龅龅的手冲进风雨中就直奔停车场,留下俏俏倒在地上鬼哭狼嚎。龅龅刚才已经吓到魂飞魄散,上了车之后,已经淋的像落汤鸡,披头散发,脸上被打的火烧火燎的痛。她不顾一切的揣着沙僧的车子:“她为什么打我?我的衣服是你买的?”“你坐好!”暴君杀气腾腾的命令,但是已经没有威力了。龅龅脱掉衣服皮靴一把扔到沙僧的身上:“还给你!裤子明天还给你!你放我下车,我辞职不干了!”车窗外风雨交加,但是龅龅已经是奋不顾身。“别闹了!我买衣服给你只是希望我上课感觉能好点,因为你实在土气了。课时费500元一节课,怎么样?”“放我下车!”龅龅拼命地捶着车门。沙僧狠狠的吸了一口烟,打开车门,龅龅跳下去,沙僧的车很快就开出了视线。她光着脚,穿着单薄的站在风雨中,像一个流浪女无依无靠,她找了一个屋檐蹲着,一直哭着?“上车!”沙僧的车又开回来了,龅龅上了车,他一路开回他的豪宅,看着城市的灯光,或许这正是龅龅此刻最想拥有的,消灭黑暗恐惧的灯光,躲避风雨的房子,和一张可以关上现实进入梦乡的温暖的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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