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冯娘子那事——青年语气起微澜,没看到女子笑容冷彻,母亲斥我荒唐,我也好好想过,罢了吧,当我从没提过。而且,她那儿我也再没去过。
……马车动了起来。
褐四留意到那女子,不因她穿戴华贵,而因听到丫头的话。
丫头说,小姐有了身子,当心雪天路滑,走慢些。
于是,褐四奇怪一个孕妇大清早出入酒楼,所以也就记得了她。顺带看那辆马车,他好歹干无本买卖能看贵重物,但觉好木好造工,帘子都是上好锦缎上好刺绣。车辕上刻了百瓣花的圆徽,一看就是族腾。这族腾可不是随便什么人家都有的,必是百年以上,帮泫氏元帝开国的老族。
但褐老四平时不动脑,看过了,有点印象,也就到此为止。再过一会儿,酒坛上桌菜上台,他和兄弟们吃喝得那叫痛快!酒,就该越烈越好。舌头麻了,菜味没啥感觉。到后来,脑袋晕乎乎, 更没发现淡下去的酒味。横竖,就是讲究一个哥俩好气氛。
吃饱喝足,一群人剔着牙,勾肩搭背往外走,褐老四领着头,都把付银子的事忘得一干二净。他们那出身,没习惯往外掏钱买酒食,喜欢就抢,抢了之后大家分光,下一顿接着抢。
伙计在门前挡住褐老四,双手叉腰,嘿,不给钱就走啊?也不看看这是谁的店!
褐老四让雪珠子冰醒一点点,眯着眼回头看看,想起来了,这不是白岭,是天子脚下。二当家吩咐过,要守规矩行事。
他大着舌头打饱嗝,谁……呃!谁他娘不给钱?老子刚才……呃!不是让你小子看银疙瘩了嘛?将管宏给他的银子全掏出来,一古脑儿往伙计身上丢,见钱眼开的小王八蛋,一辈子抱银子过吧。
伙计忙不迭在雪里扒钱,一块不落都找着后,对褐老四一群人吐吐沫,呸,活该喝水吃馊的穷货!说罢,跑进店里交差去了。
褐老四来到勤力居院,正和老板报管宏的大名,突听一兄弟捂肚子喊疼。
哎哟,我的娘,虫子钻洞啊!疼死我了!茅房!茅房在哪儿呢?
老板指指后面。
那兄弟冲起,边跑还边把手放屁股上跳,让人怀疑他没准熬不到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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