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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魏文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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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都外胡骑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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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勋出了鄄城,当天跑得挺快,晚上得以在濮阳城内睡了个安稳觉,然后第二天开始,他就故意压着速度,两天半才抵达胙城,又休息半天——再往前那就出了兖州地界啦,也等于出了曹家的势力范围,粮草、物资必须再重新整备一下。(凤舞文学网 http://www.qiuwu.net)

    离开兖州,进入河南以后,景物立刻变得荒凉起来,春耕期还没结束,但不仅大片田地荒芜,少遇下田的农人,甚至往往数十里都不见人烟。是勋不禁慨叹:乱世之可怕,一至于此。夏侯兰说:某听闻朱将军在时,河南的生产略有恢复,但当朱将军奉诏而归长安,百姓大多扶老携幼相随,宁可抛下祖业,也不肯离了朱将军。是勋心说这就是愚民啊,你们以为跟着朱儁就一定有饭吃?朱儁返回长安,那就是虎落平阳啊,还不被李傕、郭汜他们玩弄于股掌之上?跟着他的老百姓呢?不是餐了那些关西军阀的战刀,就是被他们抢掠为奴,还能有啥好下场了?可悲啊,真是可悲到了极点!

    当下过卷县,渡汴渠,入敖仓——敖仓只是个小小的镇子而已,并无官军,当地豪族聚集了两三百乡丁自守,当下见了这一大队骑兵,吓得赶紧就把木栅栏门给关上了。是勋派孙汶前往喊话,说自己是兖州来的使者,前往雒阳去谒见天子,要他们准备点儿酒食送出来。孙汶果然不愧是大头大身,那嗓子也极洪亮,吼上一声,几乎整个镇子全都能听见。

    镇里的大户就奇怪啊,天子不是在长安么,啥时候又回雒阳来了?他们自然不敢跟这些盔明甲亮的骑兵放对,听说对方不过要点儿酒食,赶紧就整备好了,派人送将出来。夏侯兰一边喝酒,一边跟是勋说:倘若河南的县乡皆是这般模样。仅我这三百骑,即可横扫。

    是勋说你别大意,别处我不知道,雒阳城中可是驻扎着董承的兵马呢,少说也有好几千。夏侯兰冷哼一声:董贼在时,关西军尚可称为强旅,如今将吏离心、士卒疲弱,哪里是我兖州军的对手!

    是勋朝南方一指:那里应当便是荥阳了,当年主公讨董,曾在彼处与关西军较量。卿可与战乎?夏侯兰摇摇头。说我那时候还在老家常山。还没南下投亲,加入革命队伍呢。是勋闻言一愣,问道你不是沛国人而是常山人?常山有个赵云你听说过吗?夏侯兰微微而笑:同乡契交也,近闻他跟了刘备。也不知道是否确实。

    是勋一拍大腿,我说的呢,怪不得觉得夏侯兰这名字挺熟。史书上曾经记载,后来刘备火烧博望坡,逮着过一员曹将名叫夏侯兰,因为此人跟赵云有旧,赵云就向刘备求情,饶了他的性命,收为属下——呀。原来别看你一副老实面孔,将来就有可能叛变革命啊!

    第二天继续启程,过成皋、趋向巩县、偃师,到这儿距离雒阳就不远了,但是他们被迫远远离开了黄河。绕至北芒山南麓。是勋就不禁想起了演义中的一句童谣:帝非帝,王非王,千乘万骑走北邙。就是不记得这是小说家的编造了,还是历史上真有这首歌流传?

    正在慨叹之间,突然前探的数骑奔回,马上骑兵禀报道:前面的村庄才被屠尽,不知何军所为。是勋冷笑道:还有何军,定是董承所部……当初董贼篡政时,屠的百姓还少吗?那些关西军便如同匪徒一般!

    其实也不光光关西军象土匪,这年月的军队全都一样。即便是纪律相对严明的曹军,打徐州的时候屠五县固然可能有夸张甚至是污蔑的成分在内(而且是勋没让这一惨况复见于这一时空),但战吕布、讨袁术之时,顺手灭一两个村子那也并非罕见罕闻。只不过一般都在敌境内才这么干,就在自家疆域之内,屠杀全村百姓,这种混蛋事儿也就只有关西军干得出来……哦不,可能还得加上个笮融。

    是勋不忍心去见那样惨况,而且以他现在的力量,也根本管不了,所以干脆下令:绕村而过吧。

    可是没想到即便在村外绕了个大圈儿,仍然不时能够见到田野里倒毙的百姓尸体,还有东一堆、西一堆不知道在焚烧些什么的野火。曹军士卒都似有不忍之色,几名即将出发到前面去哨探的骑兵就问夏侯兰:若是遇见关西军抢掠,该怎么处?夏侯兰注目是勋,是勋冷哼一声:若能保证不放走一个,那便都杀了吧。骑兵们闻言甚为鼓舞,一声得令,呼啸而去。是勋赶紧跟他们身后又补充了一句:留一两个活口,带回来我问话。

    他是想先从那些关西兵嘴里打听一下雒阳的情况,包括皇帝到了没有?多久能到?现在雒阳城内和附近的驻军除了董承部,还有没有别将所率,总共多少人马?要都打听清楚了,他才敢大着胆子进都城去呢。

    时候不大,一名骑兵匆匆奔回,向是勋和夏侯兰禀报:杀了七人,不是关西兵。是勋闻言就是一愕:那是哪里的人马?骑兵皱一皱眉头:说也奇怪,披发无髻,竟然是匈奴人。本来生擒了一个想要押来问话,奈何语言不通,故而干脆杀了。

    匈奴人?这儿怎么会有匈奴人?是勋赶紧质问道:可确实吗?确是匈奴,而非氐、羌?他想到关西军中,是可能混杂着些氐族和羌族的战士的。那名骑兵伸手挠挠脖子:这个……小人老家在河东,见惯了匈奴人……这氐、羌么……除非他们的长相、打扮,都与匈奴无异。

    是勋一摆手:都杀了吗?那领某去看。

    他还没有见过匈奴人……好吧,这一世除了高句丽,他就没见过别的外族——所以想过去亲眼瞧个究竟。匈奴是中国史,也是世界史上一个很大的谜团,别说当初雄踞草原大帝国的政治、军事制度了,就连他们是披发是剃发,是黄种是白种,各路学者都众说纷纭。这主要是因为匈奴族没有文字可供记录和流传,而且整个民族全都已经被别族所同化,仅仅三五百年后,就连渣都剩不下来了。

    不过再仔细想想,恐怕这本来就是个说不清、道不明的问题,因为匈奴曾经是一个多民族的大帝国,如今也是个多民族的联合体,本部数量很少,有太多其他草原民族混杂在内了,相互融合,相互通婚,就算本部曾经是白种人,这会儿估计也黄化得差不多了吧?

    果然,他率领大队骑兵来到了斩杀那些匈奴兵的战场,就见地上横躺着七具尸体,全都穿着皮甲,披发戴盔——果然他们是不剃发的——用马鞭拨开头发瞧瞧脸,就是标准的东亚黄种人五官,而不似后世的突厥人。转过头去询问带他来的那名骑兵:我方可有伤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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