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勋觉得自己实在是流年不利,要不然就是老天爷骂太多了……今儿早上才刚被任峻下令绑过一回哪,没想到隔了不到两个钟头,这就又被绑一回,而且绑的结果都是一样,要推出去砍头。
他一时被曹co的气势给震慑住了,竟然傻愣愣地坐在那儿就毫无反应,直到两个卫兵冲进来,再次把绳子套到了他的脖子上,他这才缓过劲儿来,心说难道自己这就要真的完了?无论史书上也好,演义上也罢,还有比自己更悲摧的说客吗?就算那废物蒋干,游说周瑜失败也没给砍了脑袋啊,中了反间计回来,曹co也没杀他啊,干嘛你今天这么火大?老子是来游说你的唉,又不是阚泽来献诈降书!
当下把腰一挺,从坐姿改成跪姿,就想要开口讨饶。可是不经意地瞥一眼戏贤,就见他略转过头,不瞧自己,但是从半边脸上透露出来的表情,却毫无愤恨或者哀怜之意。他那是什么表情?他是在窃笑吗?
不对,不对,这恐怕是戏中还套着戏哪。仔细想想,既然曹co一直在演戏,自己压根儿就没有能够牵动他的鼻子,那么他为什么不打断自己的长篇大论,直接询问主题,然后把自己推出去砍了呢?他吃饱了撑的,还是没孩子打闲的,要先耐着xing子听完自己那么一长套说辞?再说了,要求饶过管亥的话自己还都没有说出口哪,全是曹co自己跟那儿猜啊,我就说你猜错了,大不了老子不救管亥就是了嘛!
你有什么理由杀我?你没有理由杀我啊!我又不是平民百姓,老子好歹是个士人,家中好歹还有人在青州和徐州做官……等等,老子怀里不还揣着曹德的书信哪嘛,我害的哪门子怕啊!
想到这里,胆气陡壮,就想要仰天大笑啊——可再一琢磨,刚才曹co已经笑过了,再来这招是东施效颦,恐怕弄巧成拙。于是他一梗脖子,干脆吟起诗来:
jing卫衔微木,将以填沧海。刑天舞干戚,猛志固常在。同物既无虑,化去不复悔。既设在昔心,良辰自可待!
幸亏曹co说的是绑了,推将出去,而不是直接推出去,那两个卫兵再有经验,绑人总得花点儿时间啊,而且是勋又不是毫不挣扎,一边装出副大义凛然的面孔,一边吟着诗,一边是耸肩膀、扭脖子,尽量拖延时间。
他吟的这是陶渊明十三首《读〈山海经〉》诗中的一首,不过给篡改了两个字。原诗结尾是徒设在昔心,良辰讵可待,意思是说jing卫和刑天过往的雄心壮志固然存在,但是他们所期盼的美好时光、他们的理想,却再也等不来啦。是勋给改成了既设在昔心,良辰自可待,意思就满拧,变成了:jing卫和刑天过往的雄心壮志既然曾经存在过,那么他们所期盼的美好时光、他们的理想,就肯定有能够等到的一天!
陶诗原本挺悲壮的,结尾却有多少有点儿颓唐,正是隐士之诗,是勋在前一世就觉得这诗前六句真是强到爆表,但是最后两句给扯了后腿,自己不大喜欢,所以早就想改了。这一世自打下定了抄袭的决心,就开始有目的地回忆、整理和篡改陶潜等人的诗作,顺便就把这诗的结尾给换了——因应不同的形势,到时候自己用哪个结尾都成。
如今这形势,当然得用改过的结尾啦。他的意思也很明确:老子自有崇高的理想,你这路货se根本理解不了,为了这个理想,老子压根儿就不怕死,反正理想总有达成的一天。哎呀,是勋突然想到,这首诗经过自己这么一篡改,竟然变得很红se,很主旋律啊。
他这诗要是在刘备面前吟,那大老粗肯定听不懂;要是在孔融面前吟,其实也含糊,因为孔融的诗路不对;可是在曹co面前吟,他知道曹co你肯定懂的——这诗就跟曹co的老骥伏枥,志在千里,烈士暮年,壮心不已简直是同一种feel,太合拍了有没有?
果然曹co听他开始吟诗,表情就变了,那真是凝神细品啊,就比刚才演戏的时候更加认真,更加投入。等到诗歌吟完,卫兵们的绳结也打得了,就把是勋揪得站了起来,要往外推搡。曹co还没说话,戏贤先站起身来一拦:主公且慢。
是勋心说你这演技就要差得太多了,这都多久啦,捆都捆上了才且慢,傻瓜才信你们不是事先安排好的哪。当下反而不理戏贤,大步朝外就迈,嘴里还说:曹公自知命不久矣,无计可脱,故要是某陪葬,如此是某便先行一步了。老子在地下等着你来啊,你可别失约。
是先生留步!曹co一看戏要演砸,只好开口招唤。他亲自从座位上跑下来,斥退了两名卫兵,就把是勋的肩膀给扳住了。是勋抖抖肩膀,没能抖动——我靠这曹co武力值果然挺高啊,双臂说不上千斤之力,把我按住了动弹不得,那还是一点儿问题都没有的。
是co鲁莽了,得罪了是先生,还请先生大量宽宥。曹co一边说着,一边帮是勋解开了绑绳。是勋还想多拿会儿架子,却不料曹co突然推金山、倒玉柱,直接就跪了下去,朝是勋还磕了一个响头。是勋这下子傻了,没有办法,只好也跪下去还礼:曹公何必如此,请起,快请起。
两个人互相扶着胳膊,一起站起身来。曹co就扯着是勋上坐,是勋还想推托,可是实在比不过曹co的力气,跌跌撞撞地就只好跟他一起来到主位上,侧着身子并排坐下。
曹co紧紧捏着是勋的手,好象生怕他一个不高兴又跑出去等着砍头似的,连声致歉:co久闻是先生之名,但恐有诈,故相试耳。请是先生不要往心里去。是勋心说果然你跟任峻君臣相得啊,这说辞都一样一样的嘛。老子都把国际形势跟你分析得那么透彻了,是不是假装的,你丫还听不出来?别扯淡了!
他算是想明白了,曹co果然一眼就看穿了自己的来意(虽然只是一半儿来意),所以想给自己来个下马威,只要自己一告饶,那就再别想保住管亥的脑袋啦。可是如今胜负易势,曹co跟那儿碎碎嘴的求原谅,戏贤也在旁边帮腔,自己的气势就全面压倒——好,那老子就趁胜追击,今天非要保下管亥的xing命来不可!
耳听得曹co问:co孤陋寡闻,不知是先生适才所吟,是哪位大贤的诗作?是勋假装露出谦虚的神se:不敢,拙作难入曹公法眼。啊呀,曹co一惊一乍地就叫了起来:不想是先生腹内尚有如此锦绣!是co无目,得罪了先生,先生定要原谅于co。把腰一挺,貌似又打算跪着赔礼。是勋心说你还没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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