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他们同行——亲兄弟二人共坐一车,离别既久,有太多的话要说,是勋一人骑马跟在旁边,是宽也没什么机会跟他讨论诗歌。
一直行到阳都附近,双方才始分手,是纡转道西进,前往临沂,是宽和是勋则继续朝向西南方向,下一个目的地是琅邪国都开阳。
是宽几次朝是勋招手,要他上车来同坐,但是是勋都以不惯乘车为借口婉拒了。是宽问他:难道在乐浪,士人也不乘车的么?是勋先不回答,却问:三兄可曾去过幽州?是宽轻轻摇头:我当ri离家,先往雒阳,再下荆州,并未北行。是勋心说没去过就好,这才回答他:偏僻之地,少有道路,车行不便,是以都惯骑马,而不惯乘车。
原来如此,是宽竟然信了,怪不得幽、并、凉三州的骑士雄于天下,想是都惯骑马之故。
是勋心说既然就剩咱们俩了(当然还有很多仆从,但不可计算在内),那旅途漫漫,不聊天是不可能的,与其等你提到诗歌,不如我先找点儿别的话题吧。开口就问:不知三兄前赴雒阳之时,可曾遭逢董贼进京?
是宽点一点头:董贼当ri进京,所部关西兵马岂止十万,每ri都有数千开入城中……是勋心说那是董卓耍的诡计,把那几千人马黑夜里潜出城去,大白天的再开进来,这招连袁绍都给瞒住了,你当然就更瞧不破啦。只听是宽又说:是故京中人心惶惶,士庶遁逃者ri以千计,为兄便在董贼进京的第三ri,与几位友人一起离开的……
是勋不等他说完,赶紧追问:愿闻其详。
他揪住是宽描述中的每一个细节,都将前因后果详细探问。作为八卦之王,他套话的技巧当世罕有其比,乍听着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谈论得非常热烈,其实是宽说的都是干货,是勋嘴里全是虚言。是宽只以为这个小从弟经历少、见识浅,所以拼命打听自己的所历所见,而他本人对于那一段经历也是感慨颇深,所以话匣子一打开了就滔滔不绝,貌似把诗歌的事儿彻底抛去了脑后。
一连好几天,光听着是宽在那儿背回忆录了,而且在是勋的追问下,进度极其缓慢,一直等到了郯县城下,他这儿才刚进入汉寿,才刚遇见荆州刺史王叡呢。一行人前呼后拥地进了郯县城,是勋抹抹额头上的热汗,心说好辛苦,好不容易又熬过了一天。
兄弟二人前往曹府拜谒,时候不大,便有从人领入厅堂。只听痰嗽一声,一人从屏风后面踱出,是勋抬头一望——耶,原来这个便是曹豹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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