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钗道:“哥哥常日里也出去的,都和谁一起,们可知道吗?”
这话可难道了薛家母女。她们都是女家,哪有去打听爷们儿行踪的道理。何况薛蟠这又有些不着调的,有时候说一声出去了,有时候不说一声也出去了。也正因着这个,他被拿住了关五城兵马司衙门里足足有三日了,薛家才察觉出不对来。可那也没多警醒,只以为他是和哪些个狐朋狗友出去了城外头玩乐呢。
谁想到这一出子!
薛姨妈只哭道:“大弟弟是什么样的还不清楚么,定是有寻他的不是,看他不顺眼了。咱们一家才到京城多少时日呢,哪里会平白无故的就得罪了什么。凤哥儿,可得给大弟弟想个办法,那衙门哪里是他该待的地方,少不得要吓得生上一场病,若有个好歹来……若有个好歹来……呜呜,也不活了!”
宝钗又忙去劝,又回头对凤姐道:“凤姐姐,咱们女家如何打听的到这些事情。哥哥如今就被关那衙门里,少不得求着琏二哥帮着走动走动,们这里万般感激的。”
凤姐一凛,原来这招儿这里等着呢!
当下便道:“琏二哥是个什么名牌上的物,走出去只怕认识他的也没几个。净日里的都为着庶务跑腿,哪有个真才实干的。要说呢,这事儿须得再好好商议商议,若不行,还得和二老爷说一声才好呢。”
王夫便冷笑道:“恁大的事儿还劳烦到老爷那里,也该们做不成?”又道:“琏儿如今也是个有成算的,他常日地外头走动,不说认识什么贵了,那能说得上话的也必是有的。只要他动个嘴皮子,反而这里推三阻四的不肯。难道不是大弟弟如今受着苦?”
说得凤姐脸上一阵青一阵白,薛姨妈也哭着说:“凤哥儿,们也不白要们跑腿的。只让琏儿去说动,要钱要银子的,只管来和们拿。们再没有不肯的。”
凤姐咬了咬牙,硬是挤出了一抹笑容,只道:“这是哪里的话,姑妈只别着急,这就回去和二爷说。”
得了这么一句话,薛姨妈果然止住了眼泪也不再哭。只巴巴地对凤姐道:“凤哥儿,可记挂着大弟弟如今的日子,姑妈就这一个儿子,若他有个万一,可要怎么活呢!”
说得凤姐额角生疼,忙辞过了。
等回了大房这边,邢夫过来瞧她脸色不好,便问何时。凤姐冷着脸只不肯说,邢夫便又问平儿。平儿瞧着凤姐的脸色,只把话都对邢夫说了,气得邢夫也怒道:“这是哪里的规矩,真以为她家的哥儿是个好的不成?就是咱们家里也知道的,那薛家的哥儿,是打死了才来的京里,这京城什么地方,容得他放肆!”
凤姐忙起身来劝,邢夫便看着凤姐微红的眼眶说:“也知道难为了。只是那二太太既说了这些个话来,们不帮着倒也不像。等琏儿回来了,好生和他说一说。能帮着就帮着,若帮不了,也是尽个心意罢了。”
等晚间贾琏回来,用着晚饭时,凤姐便把这话提了提。果然,贾琏一脸怒意,把手里的碗筷往地上一掷,指着凤姐道:“都是家的好亲戚,怎么别家的天天街上溜达也不见得被逮到五城兵马司衙门里去,就家的亲戚能!”
这话若要放从前,凤姐早就要翻脸了。可此时却只苦着脸道:“二爷别气,也正想着解决的法子呢。”
贾琏怒道:“法子?有什么法子?和那五城兵马司衙门的有什么交情,面儿都没见过一个,现要去求情跑腿的,也不笑掉了大牙!是什么身份的呢,家怕正眼都不瞧!”说着,又有些辛酸起来。
凤姐也叹道:“二太太这话说这里,若们不帮着,倒像是们多不近情面似的。二爷只尽力一试,成与不成都不碍的。”
贾琏便冷哼了一声,又想到凤姐说起那二太太的话,冷笑数声道:“二太太这话说得才好呢,只把那薛大呆子当成了个什么呢!也不想想他是为什么上的京城,平白的为了一个丫头还能把打了个稀烂。那还是金陵城里头呢,背着命官司照样儿要溜到京城里来。可是也不瞧见他收敛的时候,每日里斗鸡走狗的,惟恐别不把眼睛着他身上!”
凤姐如何不知薛蟠的性子,只是多少沾亲带故的,心里发苦嘴上又说不出。等贾琏一时骂够了,回头见凤姐早红了眼眶,也不说话,只抿着唇那里坐着,心里又有些后悔起来。只探身过去搂住凤姐,温声道:“也知道素日的为,如今这样的好,却有这么糟心的事儿寻上门来。”
凤姐便揽着贾琏的脖子低泣道:“只求二爷懂的心罢了。”
说得贾琏心里也是一软,也不忍再苛责凤姐了。只把这一笔帐尽数都算了王夫和薛家头上,低头见凤姐粉面垂泪,春意渐生。手里便有些不安分起来。
第二日,贾琏早早地出了门。跑了几腿才见着李仁甫,李仁甫也不等他开口,迎面第一句话就是:“要放薛蟠是没门儿的,须得知道这薛蟠得罪的不是别!”
贾琏心里一惊,心里只以为薛蟠是得罪了什么官宦子弟。便问道:“李指挥便把他得罪的告诉罢,亲自登门去致歉。”心里却把薛蟠骂了个半死!
李仁甫冷冷一笑,道:“这却怕连面儿都见不着就要被扔出来的。”说着,见贾琏脸色微变,才报出了水溶的名讳,说罢也不理会面色惨白如纸的贾琏,径自进去了。
贾琏呆呆地五城兵马司衙门的门口站了好一会儿,才从这个消息里回过神来。天呐,薛大呆子得罪的不是别,竟是北静王水溶?!这下可让他怎么帮呢!
凤姐得知这消息后,也吓得不轻,只觉得头晕目眩,心里想着薛蟠这一劫是难逃了。
夫妻二正说着,那边老太太便命过来请贾琏夫妻过去说话。凤姐和贾琏对视了一眼,都叹了一口气。等到了贾母那里,就见不止王夫,连薛姨妈都。其余姐妹倒是都没来。凤姐拧起了眉头,二给众请了安,贾母便让他们坐下。
只问向贾琏说:“薛家大爷的事儿,可打听好了?”
贾琏便道:“都打听好了。”
贾母便点了点头,又问:“可有法子让薛家大爷出来?”
贾琏摇了摇头,“琏儿无能,怕是没法子的。”
薛姨妈这里已经急不可耐地直起了身,忙不迭地就问:“可是要钱疏通?要多少?是要银票还是锭子?”
贾琏只摇头不语,急得薛姨妈一张脸涨得通红。王夫也皱起了眉头,看着贾琏的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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