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又指着黛玉笑道:“快去掐她一把,这话也说出来,不说谦虚些,反而越发地骄傲起来了。”又笑着说:“这里再没有哪一日今天这样热闹,只可惜二妹妹、三妹妹她们不,否则更好了。”
宝钗便低头笑着吃了一口茶,听黛玉轻轻地说:“谁说不是呢。”
金钏儿见她们说得正开心,便也寻着空隙插话进来,只捧着那两个锦盒笑道:“给琏二奶奶请安了,们太太不放心奶奶,就怕奶奶不安心养病呢。”
凤姐便笑了笑,说:“要太太这样惦记,可怎么好呢。”说着,便看向金钏儿手里的锦盒,问:“手里是什么东西?”
宝钗便笑道:“原该送了来,可姨妈又不放心,只怕拿错了,故而要金钏儿也陪一道儿来了。”说着,便把那两个蓝色的锦盒往凤姐跟前一放,笑道:“这是姨妈特特给留下的好参,又嘱咐说,必要好生地养着病,可别熬坏了身子。”
凤姐看着那蓝色的锦盒,眼底眸色一闪,却仍是笑着说:“多谢太太惦记呢。”
平儿自然又拿了两个装着金稞子的荷包给了金钏儿,金钏儿十分欢喜地把荷包塞进了自己的袖子,才笑着说要赶回去回话了。说这话时,却不断瞟着宝钗。
宝钗自知王夫还有话要对她说,眼瞧着凤姐怕是真病了,这家还要多管些时日。宝钗心里也存了一段故事,便也不肯久坐,辞了辞到底出去了。
等宝钗和金钏儿一前一后地出去了,凤姐这才卸下了笑脸,把手里的那两个锦盒一开,就见两支形状完好品相精致的参躺绒布上,当下便勾唇冷笑道:“二太太只怕不肯吃呢,巴巴地要宝丫头送了来。”
黛玉只坐一边吃茶,脸上神色淡淡的。
凤姐看了她一眼,又见她身后站着的沈嬷嬷脸色平淡,便有些讪讪地。可到底心里气不过,仍是把手里的参递了过去,说:“沈嬷嬷,您给瞧一瞧,这参可有什么蹊跷?”
沈嬷嬷却不搭话,黛玉见凤姐神色焦急,便自叹了一声,对沈嬷嬷轻声道:“嬷嬷,您就瞧着凤姐姐待们不差的份儿上给她看一看罢。”
沈嬷嬷这才接过那参来,先是瞥了一眼,继而脸色一变,又细细地翻看了一会儿,才把参放回盒子中,却是摇头不语。王熙凤被她这样的一番行为早吓住了,她自知这沈嬷嬷是宫里出来的,身份也不一般,又听黛玉说这沈嬷嬷是用药的好手,这才把东西给沈嬷嬷看了。可沈嬷嬷这反应!
黛玉见王熙凤俏脸雪白,便转头对沈嬷嬷道:“嬷嬷有话只管说,凤姐姐也不是外。”
沈嬷嬷似乎是犹豫了一下,见王熙凤脸色苍白地看着自己,才道:“这原是们的家事,是不该说的。别的不知道,可这参,是万万不能用的。”说罢,却不肯再说了。
王熙凤心中隐隐猜到些什么,可到底不好年纪小小的黛玉跟前说开,便勉强笑道:“好妹妹,谢谢今日来看。”
黛玉便淡笑着起身,只道:“凤姐姐,只管好好地照顾着自己的身子,如今府上有三妹妹帮着二太太管家,想来是妥帖的。”说着,又笑道:“倒忘了今日哥哥出了门,怕是澜儿一家里是要等急了的,就先回去了。”
凤姐便笑着让平儿去送,黛玉只推说不肯,终是自己出去了。等到屋里只有凤姐主仆二时,凤姐才定住了心神,把那参往桌上一放,对平儿道:“打发了旺儿媳妇儿,悄悄地带了这参去找李大夫瞧瞧。别的话不许多说!”
平儿忙去办了,凤姐却颓然地躺引枕上,心里无限悲意。
宝钗和金钏儿又过来回了话,王夫便打发了金钏儿出去守门,只拉着宝钗的手笑道:“的儿,知自小身上就带了一个金锁是不是?”
宝钗先是一惊,才又笑道:“姨妈怎么问起这个来。”见王夫嘴角含笑地看着自己,宝钗便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原是父亲找给打的一把金锁,皆因小时候总被吓着,才要金子来压一压。”
王夫便笑着摸了摸宝钗的鬓发,又笑道:“也瞧过那金锁,只是样式太朴拙了些,沉甸甸的也没甚趣味。”
正说着,就听金钏儿外头说有东西送来了。宝钗抬头一看,王夫嘴角正上挑了一抹笑来。等金钏儿捧了锦盒进来,王夫打开来看时,就见其中放了一只珠宝晶莹、黄金灿烂的璎珞,下面坠着一块沉甸甸的金锁。仔细瞧着更有两行字迹。
“不离不弃,芳龄永继……”
宝钗喃喃地念了两声,才疑惑地抬起头来。王夫只笑道:“不知道,宝兄弟自从落草时口中就含了一块玉来,那玉不过雀卵大小,却精致可爱。上面也有字迹,倒也奇了,字迹虽微,却能叫都看清楚。”
宝钗家时也曾听闻此事,现下听王夫说起,也十分好奇,便问:“那玉上面是刻了什么字迹?”
王夫便含笑道:“那玉的反面倒也不必说了,不过是一些吉利话。写着‘一除邪祟,二疗冤疾,三知祸福’云云,不知真假。倒是正面又有一句话是‘莫失莫忘,仙寿恒昌’。虽不解其意,却也十分雅致的。”
宝钗本就是玲珑心思,听王夫这样说,哪有不明白的。便只含羞把头低下了。王夫见她如此娇羞的女儿家作态,不觉便笑了,只说:“常言说:金须得玉来配他才好呢。如今,宝玉有一块玉,可不得要一块金来配么?”
说罢,亲自把那锦盒中的璎珞拿将出来给宝钗戴好了,又笑道:“如今可好呢。”
宝钗抚着胸前的金锁,眼神暗了暗。姨妈这意思再明白不过了,那是希望自己和宝兄弟配成一对。自己上京小选的事,本是说给别听的,却只有姨妈才知道,自己的小选名额早因为兄长薛蟠的事故被消去了。如今想着,贾府中住下,眼瞧着宝玉被众捧着,对自己却也极好的。一面这样想着,一面却悄悄地羞红了脸颊。
第二日,平儿把凤姐交代的事情一一办妥,才进屋就见凤姐正伏引枕上啜泣不止,忙过去安慰道:“奶奶何故如此,伤了自己的身子值当什么。”
凤姐哭道:“这才是的好姑妈呢,为了自己的私心哪有什么干不出来的。”说着,又哭道:“原还疑心沈嬷嬷是骗呢,想着这么多年不过是太忙了些,没时间将养着才子嗣艰难,可谁知道……”说着,又哭了起来。
平儿也十分鼻酸。昨日沈嬷嬷来时说的那些话,虽说凤姐平日里管家上下事务也是其中一个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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