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昏迷之中,林妹妹神仙似的物爷消瘦了一圈儿,心里正挂记了,便往这里来了。只是为什么先来的地方不是林泽的屋里,却是往黛玉这处来,那就是贾宝玉自己心里知道的事儿了。
门口廊下坐着两个丫鬟,一个叫青鹤一个叫黄雀的,正挨一起做针线活儿。猛然见贾宝玉来了,一身的大红衣裳让看得眼睛都疼,都忙站起来福身请安。贾宝玉见这两个小丫鬟都是眉目婉转的,又兼其中一个身材高挑,另一个身材娇小,便笑着过来说:“两位姐姐好,来看林妹妹。”
青鹤便笑道:“您来得不巧了,们姑娘才往二爷那里去了。”
宝玉一听这话,便眉头一松,只追问说:“林表弟已经起了么?才多早晚呢,这时辰就起来了。”一面说着,一面就要举步往林澜那里去。
黄雀见他身后还跟了一个丫鬟,容长脸蛋嘴角含笑的,便笑道:“这位姐姐倒没见过。”
宝玉闻声回头道:“因她前些日子身上不大舒服,故而没来跟前走动。况们来了这些时日,又不大往那里去,自然就没法得见了。”因笑着拉了那丫鬟的手,只笑道:“袭,这是林妹妹身边服侍的丫鬟,们彼此厮认厮认。”
那袭本姓花,原叫花蕊珠的,后因家道艰难被卖进了贾家,喜得是得了贾母的青眼,便命她上房服侍。又见她年纪虽小,行事却十分细致,又提拔到了二等丫鬟的份例,改了名字叫珍珠。再往后,宝玉身边缺一个尽心服侍的,贾母见这珍珠是个极老实的,便予了宝玉,更是把她提到了一等丫鬟的行列。
宝玉因爱她事事妥帖,又听说她本姓花的。便想到书中读到一句旧诗句曰:“花气袭”,便给这珍珠改了名字。一应回了贾母,贾母乐得宝玉高兴,何况改名这样的小事,也就随他玩闹去了。
这袭亦有些痴处:伏侍贾母时,心中眼中只有一个贾母;如今服侍宝玉,心中眼中又只有一个宝玉。
眼下见宝玉和林姑娘的丫鬟这样熟稔,心里颇有些不自。可见宝玉亲亲热热地拉了自己的手,又有些羞涩之态。便笑着过来和青鹤黄雀见礼,又问年纪多大,服侍了姑娘几年等话。才几句话的功夫,便互相称呼起“姐姐”、“妹妹”来。
青鹤见这袭话语之中多有些敷衍,又不时地拿眼去瞅宝玉,便笑道:“瞧着时候也不早了,想来再晚些时候二爷就要出门呢。”
宝玉一听,忙道:“却是见们聊得这样心里欢喜,只说这里看着也极有意思的,差点忘了要去林表弟那里呢。”说着,便催促了袭几句。二一前一后往林澜屋子的方向去了,只有黄雀见他二转过了月门,便捂嘴笑道:“亏得他惦记,这么大早的就往们这里来。”
屋内紫鹃听得这话,怔怔地不知道如何。手上一暖,侧头瞧去,原来正是甘草握了她的手,只笑着把手里的一个方盒递过去,笑道:“紫鹃姐姐,之先不是说了,咱们大爷才醒过来,到底不好就这么去老太君那里请安呢,少不得要姐姐去跑一趟腿了。”
紫鹃一见手里的盒子,自知是要自己送去贾母那里的,便也福身道:“那这就去了。”
黛玉见她出去了,才努了努嘴,又见林澜吃得满嘴都是,便笑道:“瞧吃的这样,哪有这么野蛮的吃相,看着也不像。”
林澜便拿手自己摸了摸,一手的糖水,看得林泽和黛玉都笑了。青梅忙拿了湿毛巾过来给林澜擦嘴,又对林泽笑道:“大爷好歹收敛着些,才好呢,就拿二爷来说笑了?”
林泽睁圆了一双眼睛,惊讶地说:“青梅姐姐,这可太冤枉啦。这话又不是从这里说出来的,怎么最后都要落身上呢?”因又笑道:“总不能不许笑罢?难道要哭呢?”
青梅被他说得也笑起来,只拿眼瞅着他说:“再说不过大爷的,您只教绿柔姐姐和红杏姐姐评理就是了。”
绿柔听他们这样说,便也笑道:“们只会混说,没见着二爷的燕窝吃完了,也不说再给二爷端些别的吃食来。”因笑着打了帘子要往外面去,就见甘草笑道:“怎么好要姐姐跑腿,很该去的。”说着,不等绿柔开口,已经走出屋外了。
黛玉放下手里的瓷勺,自己拿了帕子擦了擦嘴角,见甘草出去了,才笑道:“们家的丫鬟都是知礼数的,外祖母家的下虽也好,到底与们家又不同的。”话中似是含了几分深意,林泽听罢只是淡淡一笑也不作评论。
倒是林澜把一盅燕窝吃了个精光,舔了舔嘴角笑道:“姐姐,以前怎么没见过青鹤姐姐她们进来服侍啊?”
黛玉便笑着抿了抿唇,也不说话。林泽拿手摸了摸林澜的小脑袋瓜子,另一只手从汤盅里舀满一勺温热的燕窝喂给林澜,好歹止住了这个好奇宝宝的发问。
却说紫鹃捧着一盒子物什本欲往贾母那里去,忽又想到贾母因素来怜惜宝玉,兼之年纪渐高,便把每日的晨昏定省放迟了些时候。因忖度着这个时辰即便去了,也是见不着的。便提步往凤姐这里来。
才一进凤姐的院子,就见廊下有个小丫头正看炉子,又有一个遍身绫罗,花容玉貌的站一边说话,便笑着过去福身笑道:“给平儿姐姐请安了。”
原来这丫鬟正是平儿,今早才一起来,听着凤姐夜间有几声咳嗽,怕她伤了身子,忙命把药炉子就近搬廊下,一则方便,二则也是为的这药有成效。见紫鹃过来,也忙笑道:“是什么风,把吹来了呢?快进来。”一面说着,一面赶忙打了帘子让着紫鹃进去。
紫鹃笑着推辞了两句,终究还是进得屋内。目光室内环视一圈儿,就见妆台前正坐了一,身上穿着家常带着秋板貂鼠昭君套,一件桃红撒花袄,大红洋绉银鼠皮裙,粉光脂艳,端端正正坐那里,手内拿着一只凤嘴衔珠的簪子正对着镜子要簪头上呢。见紫鹃进来了,也不回头,只对着镜子里的影笑道:“哟,这大冷的天儿,怎么竟往这里来呢?”说着,手里动作却也不顿,不一时就拾掇好了。
紫鹃见凤姐炕上坐了,便过来请安说:“原是姑娘打发了来,说是给老太太报信儿,林大爷醒了。”
“哟,这可当真是个喜事儿!”凤姐听了便也笑道:“常日里说呢,那林大爷生得那样的品,又最是温和待的,眼瞅着都是个有大福气的,这次也就是那些个不长眼的小冒犯了,不过就是个小坎儿,越一越也就过去了。”
紫鹃听凤姐这样说,便低了头不开口。凤姐却自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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