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从里面出来,手摸着鬓角,嘴边隐隐含着一丝笑。看见春心挡在面前,微微皱了皱眉,你干什么?
我的灯笼呢?
什么灯笼?
昨天那只兔子灯笼呢,还给我。
红霓瞥一眼她伸过来的手,轻蔑笑一声:你说那只破兔子,今早我就扔了,这种便宜货白送我都不稀罕。
春心气得握紧拳头,那是她的灯笼,哪轮得到她稀罕不稀罕?想到日后浩然落到她手里,被她弃如敝履,那时她抛弃他的时候,就像扔这个灯笼的心情一样吗?
强忍住想打她的冲动,喝道:你扔哪儿了?
你自己去找啊,也许是墙外,也许是路边,也可能……被人捡走了。她说着咯咯笑起来,颇有些幸灾乐祸的感觉。
春心转身就往外跑,想着她一早都没出门,应该扔的不远。在外面找了一会儿,果然在墙头下找到那只灯笼,可惜已经摔的残破不堪了。
她小心的捧起来,那只兔子头上破了一个老大口子,里面的竹皮都露出来,好像一个张口的大嘴在嘲笑她的无能。
可是她能怎么办?打她一巴掌,然后等根生出来把她往死里揍?
都说有了后娘就有了后爹,根生原先就不喜欢她,现在更加如此,在他们眼里,她只是个家里干活的,拿她当佣人,当丫鬟使唤,她的小命恐怕都比上红霓的一根脚趾头。
心里一阵酸涩,抱着灯笼嚎啕大哭,为了可怜的它,也为了可怜的她命运坎坷,为她日后会惨死在道观门口,也为了这十多年所受的委屈。
正哭着呢,突然身后有人嗤一声,道:真丑。
她抬起头,透过朦胧的泪眼看到明焕斜靠在墙底睨着她。他从来都是这样,做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让所有人在他面前的人都觉得自己很低贱,给他提鞋都不配。可是实际上他又算什么?一个被家里赶出来的小子,又是凭什么觉得比她强?
抹了一把泪,使劲瞪了他一眼。
今天的他很奇怪,他眼中并没有鄙夷的神色,反倒有一种淡淡地怜惜。他道:你起来吧,别哭了。
她怔了怔,很诧异他的改变,张口就问:你犯什么病了?
明焕顿时脸黑了,怒道:像你这样的人就怜悯不得。
春心冷哼,我凭什么要叫你怜悯?
明焕被气得咬都痒痒,他也是见伤心的跑出来,不放心才跟出来的。没想到这臭丫头一点不领情。不由冷笑一声,你能,你要真能就打她去啊。
我不用你教。她一转头抱着灯笼往回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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