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
“爸,爸。”
荣择弯腰,在他病床前连唤几声。
一整天都这样,荣安深尽管醒了,却并无反应。有时候张望着病房,眼神陌生,也不知道到底怎么了。
荣浅现在顾不得怨恨,荣安深好不容易保住命,对她来说,已是万幸。
又过了两三日观察,医生不得不确定下来。
荣安深那一下重击,把脑子砸坏掉,傻了。
顾新竹被带走,荣家的顶梁柱瞬间坍塌,荣浅和荣择头一次坐到一起。
“现在爸爸出事,公司的事只能由我来担。”
荣浅闻言,抬头盯向跟前的男人。
“你不信我?”
荣浅勉强牵动嘴角,“我为什么要信你?你和顾新竹背地里害我的事还少吗?公司交到你手里,这个家所有的东西,你不会一点一点吞掉?荣择,我也是爸的女儿。”
荣择双手交扣,“我会召开董事局,看看其它的董事怎么说,但是荣浅,公司的事向来都我在管,你又在读书,你有什么能力?”
“那我问你,顾新竹给胡东的那五百万,全是她的私房钱?那些钱是怎么来的,你心里最清楚!”
荣择眼角轻眯,他们毕竟是同父异母,虽然水火不容,但眉眼之间却有相似,“荣浅,要不是你,我妈也不会被抓走,爸也不会躺在这,你还有什么脸在这争?”
“那我妈的命,你还给我?”荣浅气得双手握成拳,蹭地从椅子内坐起身,“当初我妈若没有发生车祸,顾新竹就一辈子都是小三,而你,只是个见不得光的私生子。她为了进荣家买凶杀人,这才替你铺出条荣家长子的道!”
荣浅说完,眼圈控制不住微红。
荣择站起身后抬着手,荣浅却并不畏惧,她扬高下巴,“还要打我?”
他的手定住几秒后落下去。
“爸一早就做好了遗嘱,你不知道吗?”荣择的双手改为撑向桌面。
荣浅亦不相让,咄咄逼人,“爸爸只是生病,荣择,你心心念念继承权,想疯了吧?”
“现在他不能再管公司,连自理能力都成问题,他做好的那一份文件当然能作效,”荣择眼里满是笃定,“荣浅,文件我早看过了,你想知道内容吗?”
荣浅抿紧嘴角,余光不由瞥向病房内的荣安深。顾新竹为荣择处心积虑,将来的事肯定也全打算好的。
如果真如荣择所言,那么,那份文件势必会对荣浅很不利。
事实证明,果然如荣浅所料。
律师当天下午就来到医院,当着荣安深的面,宣读那份文件。
“在荣安深先生过世或者丧失行为能力的情况下,将有沈培律师出面宣读……荣芙公司所有股权及公司事宜全部交由荣择,小女荣浅享受每年收益的百分之十分红,名下房产分配如下……”
荣安深给荣浅的全是实质性东西,比如一套房产,车子,以及分红下来的钱等。
在他的观念中,在外打拼还是要靠男人。
荣择从律师手里接过文件,朝荣浅扬了扬,“看到了么?以后,荣家是我当家做主!”
“我不信,这不是爸爸的意思!”
“信不信由你。”荣择想到顾新竹,一阵心疼,他逸出阵冷笑,“公司收益的百分之十,荣浅,你又怎么知道公司能不能盈利,盈利多少呢?你就守着你那套房子好好过吧,反正你有厉景呈作靠山,只不过当哪天你被他赶出来的时候,你会不会无家可归我就不知道了。”
荣浅紧咬下唇瓣,感觉到丝丝疼痛泛到心里面。
这份文件肯定有不对劲的地方,如果是一早就立好的,顾新竹也不用三番两次这样害她。
荣安深被荣择接回了家里,而三天后,荣择将正式进入董事局。
荣浅跟学校请了假,这段日子都窝在家里。
厉景呈见她眉头紧锁,“怎么了?”
“我不想让爸爸的公司落在荣择手里。”
厉景呈坐到她身侧,拉起她的一只手,“当初你爸取得那个公司名,芙是不是出自你妈的名字?”
“是。”
“你妈那边还有往来的亲戚吗?”
“妈妈死后,外公让我跟他去国外生活,我当时还小,又加上刚失去妈妈,就留在了南盛市。外公很生气,这几年,他都没回来过,平时我会给他打电话。”
厉景呈手掌拍着荣浅的肩膀,并没再说什么。
荣择进董事局的那天,荣浅也被召了过去。
她临行前犹豫再三,冲厉景呈道,“你陪我去吧。”
男人正系着领带,头也不抬,“我今天没空。”
他这样直白地拒绝,荣浅只得自己赶过去。
来到公司的会议室,大大小小的董事均已到齐,荣浅走了进去,门口的秘书将门砰地关上。
荣择坐在首位,执掌大局,基本形势已经定下来。
律师再次将那份文件宣读,其他的董事并无异议,硬要从荣浅和荣择当中选一个的话,荣择当然是不二的人选。
荣择站起身,踌躇满志,目光扫向荣浅,“荣浅,我一定会打理好公司,爸爸出了事,我以后就是你的倚靠。”
荣浅连冷笑都笑不出来。
与此同时,荣芙的大厅忽然迎来几人。
为首的男人黑超遮面,坚挺颀长的身子快步走向电梯,前台怔了怔,赶忙迎上前,“先生,请问您有预约吗?”
男人却是看都没看她一眼,带了人直接往楼上而去。
那边的会议已然进行大半,门猛地被人推开,荣浅听到动静抬头,看到为首进来的厉景呈摘掉墨镜。
他不是没空吗?
荣择一看不速之客,“你来做什么?”
厉景呈径自走到会议室前方,“我相信,在场很多董事肯定知道,二十几年前创办的这家荣芙公司,其实是我岳父和岳母共同筹集的资金……”
“那又怎样?”荣择打断厉景呈的话,“后来荣浅的妈妈过世,公司自然就是我爸的。”
厉景呈阴鸷的眼角溢出抹冷笑,“你说的还真理所当然,但有件事恐怕是你不知道的。”厉景呈挥下手,后面的秘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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