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一笑,看着赵玉真道:“常夫人早就跟我约好了,明儿带几个人一起过来玩一天。都是你熟悉的,到时候你带着两位妹妹一起。年轻姑娘奶奶们凑在一起,不过是说说针黹女红,或者就如咱们今儿这样,说说点心什么的,有你们三嫂带着你们,你们也不必怕什么,就跟咱们这么说话一样就好。”后边一句话就是跟宜娉宜婷说的了。
两个小姑娘极少能够参加聚会、酒宴,能够有机会自然欢喜着兴奋不已。再听大嫂这么温和地一说,心中的担忧害怕也略略淡了些,互相看看,终于还是渴望和兴奋更胜一筹,到底是羞怯地点头应了。
说了一会儿话,阿满带着人去后园子布置完场地,得了赵玉真和两个庶出姑姑上门的消息转回来。看到赵玉真和宜娉宜婷,大大方方地上前来见礼。
邱晨笑着道:“你两位姑姑来帮着我准备明儿的宴席,正好这会儿大厨房准备明儿要用的点心呢,就交给你们了。”
阿满笑嘻嘻地答应着,却不动。宜娉宜婷看着诧异,却也不好太过主动,也耐心坐着。
阿满还梳着双丫髻,丫髻旁各攒着一只赤金嵌宝的虫草簪子,赤金打造的百合花上付着通体碧翠的大肚蝈蝈儿,金色灿烂华贵,翠色饱满欲滴,晶莹剔透,看着似碧玉,却远比碧玉剔透晶莹,色泽也鲜亮的多,碧莹莹的活灵活现。也与阿满身上穿的竹叶青绣腊梅花纹的袄子相呼应着,衬着阿满白腻的肌肤如玉似雪,眸子明亮灵动。
宜婷看着好奇,不由夸赞道:“孝婕这簪子好看,只是没见过这么碧透碧透的东西……可是碧玉?”
阿满平日里都是跟哥哥弟弟一起出入,跟年纪相仿的小姑娘相处的经验并不多。她今日不过穿了一身居家的衣裳,可自从进门,这两个‘姑姑’的目光就一直盯在她身上头上的看,看的阿满心里就有些不高兴,却也不好甩脸子。
听她这么询问,阿满心思一转,笑嘻嘻道:“哪里是碧玉,不过是鎏金琉璃钗子,带着玩儿的,丢了也不心疼!”
琉璃原来是内用之物,极为稀罕贵重。自从邱晨烧玻璃的法子教给内造处,工艺简单了许多,琉璃易得,渐渐地就多了,自然就不比从前那般珍贵了。当然,不贵重的是单色琉璃(玻璃),特别是绿色的琉璃,最易得,价格也最低。多色琉璃和特制琉璃仍旧是难得之物。
阿满头上攒的簪子是赤金镶嵌上等玻璃种翡翠的,即使这个时候翡翠的价值还没被发现,国人更推崇的还是软玉,这样的极品翡翠价钱也不是琉璃珠子能比的。别说,阿满还把赤金说成鎏金的。
邱晨不动声色地瞥了她一眼,小丫头咧嘴一笑,从裙子上解下一个荷包来,哗啦啦倒出十几颗各色的琉璃珠子来,指给宜娉宜婷道:“二位姑姑看这些,我头上攒的是单色的,还不如这些个里边有各色花纹的。”
色彩缤纷、流光溢彩的琉璃珠子瞬间吸引了宜娉宜婷的目光,阿满暗暗松了口气,朝着邱晨递了个得意的眼色过去。
宜娉这回也禁不住感叹了:“真好看呐!”
阿满笑嘻嘻道:“还行吧?”
然后压低了声音,往宜娉宜婷跟前凑了凑道:“不瞒两位姑姑,这些珠子是我娘让我打络子的,可是我根本不会打络子,这眼瞅着要过年了,我也正发愁呢!”
说着,阿满拨拉着珠子,好似自言自语道:“要是谁会打络子,我让她挑一个最好看的都行啊……唉!”
宜娉宜婷从没机会遇上这种东西,更别说有机会得到了,一听阿满这话,难免都有些心动。只不过,宜娉有些沮丧,她的奶娘嬷嬷只会绣花,她学的刺绣还能拿出手,打络子却是不会的。相反,宜婷的生母就擅于打络子,当年为了争宠没少在打络子上下功夫,后来,自然都传授给了女儿。
于是,宜婷立刻欢喜道:“我会打络子,连福寿延绵我都会打呐!”
阿满自然欢喜无限,转眼看看宜娉的样子,也猜到了她不会打络子,又拉了她的手,笑道:“正好,让宜婷姑姑打络子,我们俩就帮她分线好了!”
打络子要挑选丝线的颜色,按照所需准备好合适的长度……
宜娉也只能羞怯地点点头,到底还是道:“我会绣花,不若我给你绣一个新荷包吧!”
阿满自然欢喜应着,带了两个人欢欢喜喜辞了邱晨和赵玉真,往集秀轩挑选丝线去了。
将近一炷香功夫,三个人才转了回来。宜婷打络子的手艺果然了得,已经打好了事事如意的络子,中间缀了一颗琉璃珠子——络子精巧、漂亮,珠子流光溢彩,两者结合,越发华丽漂亮,精致美好了。
邱晨和赵玉真看过之后,自然是好一阵夸奖。然后命丫头捧上一个梅花状攒盒来,笑道:“厨房里试制的点心送来了,你们赶紧尝尝,若是尝着不好,赶紧让他们改!”
晚上,邱晨跟秦铮说起两个庶妹,不由叹息道:“……心性看着还好,没有太大的毛病。”
两个小姑娘显而易见没见识多少好东西,也对阿满的穿戴乃至玩物都又喜欢又羡慕,却没有涎着脸讨要,更没有偷拿……一个打络子,一个绣花,用自己的东西来换,哪怕价值不成比例,也算不错了。
秦铮并不怎么在意,淡淡道:“你看着就好。眼瞅着过年了,你本来就事务繁多,还有孩子们要照应,别累着自己。她们还小着呢,不用着急。”
邱晨看了看毫不在意的秦铮,心中暗叹,却也没再说什么。
她在京里认识的人不多,若是相拉一把,最多让赵玉真和常佳仪斟酌上几个人,送去给李氏挑选。她不过是大嫂,管不着小姑子的婚事不说。这事儿最易落埋怨的,不是至亲,她也不想找这个麻烦。
第二天一早,秦铮就没去衙门,起来仍旧带了孩子们去教场练功,回来洗漱更衣吃了早饭,就开始回去换见客的衣裳。
邱晨简单地梳洗了,穿了一件玉色贮丝银丝绣玉兰花的窄腰褙子,立领窄腰小广袖,配了一条真蓝遍地金富贵如意暗纹百褶曳地湖绸长裙,披了一条绛紫色婴戏人物故事织锦帔子,头上攒了翡翠树叶步摇。
小丫头捧着一个大玻璃海子,里头养着数朵开的正好的小朵牡丹花。
邱晨瞥了一眼,随意地让小丫头搁在梳妆台上。却有一只手伸过来,从几朵牡丹中挑了一支魏紫出来,托到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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