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让赫连烬喝了,他身上的寒毒能除,鱼璇玑也算放心了。
“……”白钰惊诧,猜着莫不是主上已经让烬王把解药喝下去了?
“事情已了结,我们明日便离开这里。”素手扶着廊檐下的红柱,踉跄着朝着最近的客房走去。
身后,白钰凝视着她远离的身影,猛然道:“主上,你这样做真的值得?”
尽管知道他们鹣鲽情深,可主上自此后便要沦为不人不鬼的怪物,或许是知道了他白家与主上的渊源,心里作祟不愿意看到她如此。何况,陨圣楼那么多人都在等着她,难道就不能有一个折中的办法,比如将解药一分为二,让两个人都压制住寒毒的毒性,不至于非得弄成这样一人活着就得要了另外一个人的性命。
“白钰,中毒的若是玉落,你会自己喝了解药,看着她死吗?”鱼璇玑没有向往常般训斥,反而轻松地朝他反问。
玉落和他的命,两者之前做一选择?像是被什么哽在了喉咙里,白钰愣住的同时也不知该怎么说,这样的情况他遇得上吗?不,他这辈子都不要碰上这样的情形。
鱼璇玑没理会他的纠结,轻快地笑了两声,声音里透着豁达和放松消失在漫漫夜色里。
夜越发深沉,何时才能到天明?她不知道,更猜不到。
喝了几杯酒,算不上宿醉,可鱼璇玑在床上一躺等到醒来已经是第二日的下午了。外面风雪已经停了,天上还挂着暖烘烘的太阳,院子里的各色梅花都齐齐绽放,仿佛一夜春风什么都开始改变了。
侍女送上醒酒茶给她喝了,鱼璇玑把人遣走,自己披了件披风就朝外面走。阳光正明媚,昨晚堆砌起来的薄薄积雪已经融化得差不多了,只有在少部分地方才能看见。她脑子还不是特别清醒,昏沉沉的还带着刺痛感。抬起发昏的脑袋对着天,突如其来地打了个喷嚏,好像也跟着吐了一口郁气,人都舒服了。
“璇玑姐姐,你怎么出来了?”玉落从对面屋子出来,看见走在梅花树下的鱼璇玑,立马就叫起来了。
见她飞快跑过来,鱼璇玑一抽眼角,旋而若无其事地拉下一支梅花放在鼻尖轻嗅,道:“刚睡醒。”
“你不适合在外面呆久了,还是快点回去,我准备点吃的马上给你送过去。”玉落看她神色无虞朝外面瞅了瞅道:“那个岛主早就让人来请你了,但是我们都没有去打扰你休息,就让他等着。”
想起早上那个自称为岛主最信任的下属的男人,玉落心里一阵不舒服。他们昙月族身怀异能,难道他们天族不是吗?可天族的人对待任何一个人都是和善的,才不会像他们那样把人分为三六九等。那个人,实在过分!
鱼璇玑脸色微变,沉吟道:“他派人来找本座了?”对啊,赫连烬拿到了火焰鸟的血,方诸山算是兑现了当初的约定,而她也该同样地把九幽笛和心法交换给昙月族了。
“璇玑姐姐,你别理会那些不识趣儿的人,先把肚子填饱了才是正事。我马上就去给你端,其实早就备好了的。”玉落说着还动手把她往屋里推,一副极为不愿意让她轻易去见昙月族族长派来的人的样子。
“不用了,走吧。”伸手摸了摸几乎不离身的东西,鱼璇玑眸光闪烁几番,最终将其声音化无,撇开玉落朝前厅去。
玉落瞠目,急得跺脚喊道:“璇玑姐姐,你等等我。”
被派来的人叫做李荣,是跟随在岛主身边六十多年的衷心仆人,岛上的人都很尊敬他,见者无不恭敬地喊一声李老。鱼璇玑从外面进到前厅时,李老正脸色铁青地坐在首座上,身上穿着厚实的裘服,头顶是一顶暖和的狐皮帽子。若是仔细看会发现他两鬓光光的没有一点发丝,脸庞呈现出过度苍老的褶皱,眼窝深陷,尤其是此时带着怒气脸色看起来更加吓人,要是胆小的可能都要吓哭了。
“楼主真是让老奴好等!”一语道破鱼璇玑的身份,又把自己的位份降低,可不是在抬高她,而是实打实地讽刺。
白钰带领着其他陨圣楼的人都候在前厅,见他来了纷纷行礼。当然,对那不尊敬他们主上的死老头,众人俱都没有什么好脸色。
鱼璇玑又不是个蠢笨的,怎么不知道这个李老话里的意思。她从容地进了前厅,坐在了上位左首的位置。同样是上首,左则为尊。招呼玉落端茶上来,她慢条斯理地喝着茶,清理着隔了夜的空荡肠胃,把旁边的李老完全透明化了。
“小小年纪,竟这么不知礼数!”李老被她的举动气得脸色更差,在岛上多年还没有人这样给他脸色呢!“这里可是我昙月族的地方,容不得你这么放肆!”
指责说教,鱼璇玑充耳不闻,理所应当地悠闲品茶,待一杯茶都喝完了,她终于开口,说的却是:“玉落,本座饿了,端点吃的来。”
“是。”玉落早就见识了李老讨人厌的嘴脸,看鱼璇玑对他的冷待,心里别提多高兴了,兴高采烈地就去端东西。
李老气结,质问道:“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跟我去见岛主?”这臭丫头刀枪不入是不是?他说了那么多竟然不为所动!
“本座差点忘了,这里不是皇宫。”茶杯种重重地矗在桌面上,那清晰的重音敲响在每个人的耳旁,鱼璇玑面带严肃地朝白钰道:“你身为本座的下属,竟然不提醒本座!”
“……”其他人,包括李老都不明白她为什么这么说。白钰微微一思索,便明白了她的用意,欠身请罪道:“主上恕罪,属下的确失职,忘记您最讨厌皇宫里那些狐假虎威的太监。”
这个李老明明就是一奴才,就算他们是普通人,主人家的狗对待客人就算是不闻不问,也不能出言讽刺。可这老家伙显然是在这巴掌大的地方作威作福惯了,因为他们陨圣楼的人是那么好欺负的。摆脸色,谁不会,要玩就看到底是谁玩的过谁!
起先大家还不明白,白钰这样一解释,所有人的清楚了,一些人已经不客气地笑了起来。碍于主上在场,刻意压低了声音,但笑声却是让李老听得甚是清楚。老脸长的通红,又羞又窘的神情出现在脸上,李老是怒不可遏,暴跳指责道:“你们可知我是谁,竟这样无礼,还把岛主放在眼里吗?”
“哈哈哈哈——”陨圣楼的人听他那样的话,很多人都不憋着了,大声地就笑了出来。
“你们,你们,放肆!”许是因为着急,他的声音突然尖锐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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