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锦慧这话说的又酸又刺,瞧着子初被方一贞和吴七七肯定,在心底便更加不是滋味。原本惠民局医女之中就数她医术最好,现在多了一个人出来占了她的位置,反倒让她显得有些多余了,这一点就从平时医女们都不再理她,转而与子初交谈可以见得。
想这更加来气,瞪了瞪身旁的庄羽,暗骂对方沉闷地像个死人,需要她替她说句话的时候,偏偏连个屁都不放!而后者垂着眼睛假装没有看见,继续做她的闷葫芦。
方一贞的脾气顿时就上来了:“就是看不得别人好吧你,内医院调职到我们惠民局又怎么了,你还不是连内医院都进不了!如此那你又算什么?”
“姓方的!你居然敢帮着一个外人这般折辱我?!看我不撕烂你这张贱嘴!”张锦慧一听到方一贞说她进不了内医院,气的一张脸顿时铁青,眼珠子都似要从眼光蹦出,磨着牙齿猛扑向方一贞,子初刚入惠民局时日过短,无怪张锦慧根本没把她当做是惠民局的人。
子初眉头一皱,转眼就见张锦慧和方一贞扭打在一处,事实上主要是张锦慧在主动击打,方一贞只是躲闪着避开,可就是这样,诊堂之也内被搞得乌烟瘴气的。
“你们……别打了!快停手!若是局使大人来了该如何交代呀!”吴七七看着方一贞左躲右闪顾及着一些上门看诊的病患,不禁开口道。
可是张锦慧仿佛着了失心疯,怒气冲冲依旧我行我素,吴七七顿时满眼忧虑地将病患散开,让他们坐到安全的地方,避免被波及。
子初斜了一眼那闹景,也没有出手阻止的意思,张锦慧的野蛮她是见识了,与这样的人说话半句也会嫌多,在这理智不清的时候跟她讲道理,又同对牛弹琴有什么区别?
城中天色仍旧沉沉,东风呼号,吹在耳边宛如猛兽嘶吼,无端地惹人心颤,尽管如此,街边小贩为了谋求生计,还是裹着笨重的棉袄,头戴毡帽拉得极低,几乎遮住了大半张脸,隐约只能瞧见鼻尖露在外头,就连嘴巴也都塞进了交领的缝隙中,一个个瑟瑟缩缩地手插着袖口,恹恹地吆喝着。
高空上又开始飘下了零星的片片雪花,风一吹,打斜着猛然被刮向了远处,越过一亮缓缓前行的马车。马夫用劣等的皮毛将自己的口脖围地紧紧的,鼻尖被冻得通红,呼吸之间带出的阵阵白气被风吹散。
“伙计,麻烦停一停。”就在此时,车中传出了一阵年轻的男子嗓音,马夫一个激灵,赶紧勒紧了马缰,将马车徐徐止住。
“客官,您要去的地儿还没到呢。”马夫卷了卷手中的皮鞭,冲着那个掀开车帘探出头来的年轻人挤出一抹难看的笑来,道。他心里赶不及地早点将人送到目的地,再跑去酒馆里喝壶热酒暖上一暖。
那年轻人穿着精简,光是衣着的面料还是值几个钱的,任凭这是大冷的雪天,马夫也不得装的和颜悦色些,这可是金主呢!
车帘子一掀开,迎面一阵渗骨的寒气从外面灌了进去,青年立刻将那重重的车帘子放下,道:“你等等,我先去买几个包子。”他说着,目光瞟向了街边的小摊点上,宽大的笼屉架了五六层,下方是一个大炭炉,热气从笼屉中一阵阵升腾而出,香气在几米开外就溢出,诱得人口水都要淌一地,那卖包子的小贩此刻正倚在旁边取暖。
马夫瞧着跟着咽了一口唾沫,“咕噜”一声顺着喉间滑了下去,寅时末就起来赶车到现在,那会子天都还没亮,正说着,他确然也饿了,腹中很是配合地一阵鸣响,饥肠辘辘。
“好说好说,小的也与您一道去,嘿嘿。”他那粗糙的大手被袖子遮住了一半,摸着自己的肚子讪笑一声,霍然跳下马车,将马在一旁的圆木桩上拴紧了,屁颠屁颠地去买包子。
不多时,马夫手中已经揣了四五个热乎的白面包子,在马车上狼吞虎咽地大快朵颐,一边还灌了几口凉水。
青年手中也捧着一只油布包好的包裹,用衣袖掩着准备上马车。
蓦地,耳边传来一阵惊呼,就在那卖包子边上的一个小鱼贩遽然开始神智不清,先如着了魔似一把抓起摊上的鱼又是踹又是踩,再然后又是哭又是笑得喜怒无常,那呼声正是包子小贩喊出来的,此刻那鱼贩子正往地上一倒,大刺刺地满地打着滚,边上的摊贩主都神情惊恐地望着这一幕不敢靠近,纷纷撤离老远,以为那鱼贩被鬼附了身。
“发生什么事了?”马车里面一个老迈的声音传出。
那青年皱着眉头将那场景看在眼里,最终凑到了马车的窗帘布外,沉声对里面的老者说了几句话。
老者沉思了须臾之间,就道:“去给他看看,正巧我们的盘缠也不多了,记得多要些。”
青年闻声眼睛也不眨一下,笑了笑道:“是,大人。”说着,他将那刚买到的包子塞进了车窗里,一只老迈手的主人在车帘之内瞬间闪过一团灰色头发。
“大郎该不是遇上了啥不干净的东西罢!怪吓人的,这咋办啊,他一直这样闹,生意还如何做得成……”不远处一个贩子忧心忡忡道。
“这……该不是真的吧!听说他家的婆娘跟别人私通了半年,前两日刚被发现呢,那婆娘也是个不中说的,被打骂了没几句就给上吊死了,这几日瞧他脸像抹了碳似的,莫非是他婆娘锁魂来了……?”其中一个小贩一边瞅着那又哭又笑的大郎,神色躲闪道,像担心被他听到一般。
其他还围在一起听他说着八卦消息的人面色均是一变,要是真沾了东西,那还了得!于是呼啦一声,有多远跑多远,只是探着头远远地往这边张望,就盼着那“东西”早点离开。
就此时,一个青年却不同于那些小贩,反而一步步往那“被鬼附身”的大郎行去,等到距离大郎一两米远的距离,仔细凝望了一下,便呼了口气大声道:“各位别怕,这壮汉是生了病,我是医士,还劳烦你们走两个人来替我将他制住。”
是……得病了?不是着魔?
众摊贩愣了愣,但是听那青年说自己是医士,医士欸!那可是了不得的人物啊!他们还怀疑什么?立刻都信了,一个个放开了胆子,争先恐后的跑上来将大郎的手脚按住,开玩笑,趁这个自己上门的医士给人治了,也省的他们生意做不成啊!
那青年看众人十分配合,脸上的笑意越发浓了,一股傲然之气由内而外散发出来,举步就往前踏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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