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危言耸听。”裴瑗嘴里依然犟着,但眼里已露出震惊之色,说话底气也不足,显然已经将她的话听了进去。
“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是不是危言耸听,你比我更清楚。”楚清欢将她的裤腿放下,却没有盖上被子,“现在,你自己决定,要是玉壶,还是让我扶你去上恭桶。”
本来一直想着挣开她的裴瑗想不到她会把主动权交给自己,反而一怔,随后眼中闪过极为复杂的神色,矛盾,挣扎,徘徊……
她几次张口,话到嘴边又缩了回去,内心似乎有着无尽的犹豫,一个简单的问题,却让她几度鼓起勇气又落下。
最终,她轻轻吐出一口气,说出两个字:“玉壶。”
选玉壶,便是意味着保持原状,不肯往前迈出一步。
楚清欢注视她良久,点点头,默然从床后取出一只玉壶,但没有交给她,而是放在床前三步之远靠近床帏的地方,道:“想要,就自己过来拿吧。”
“我不会走路,怎么拿?!”刚刚经历了内心一番煎熬的裴瑗本就心力交瘁,此时见她还次出了难题,再也无法克制自己的情绪,大声喊了也来。
“只有三步路,不远。”楚清欢站在玉壶边,淡淡道,“不会走,难道还不会爬么?”
裴瑗无法置信地抬头:“你……要我爬过去?”
“有何不可。只要能拿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何必在乎形式。”
“你,太过分了!”她红着眼睛,恨声道,“我是这里的公主,你算什么,敢这样对我?出去!”
楚清欢不为所动:“比起一个欺骗真心爱护自己亲人的人,我并不觉得自己有哪里过分。还有,若没有公主这个身份,你又算是什么?”
“我欺骗谁了?”裴瑶悲愤难当。
“你自己心里清楚,况且……我好象并没有说这个欺骗别人的人,是你?”
裴瑗自小到大何时曾受过这样的委屈,楚清欢淡然的语气与所为更让她觉得是种羞辱,她粉脸涨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偏又强忍着不让眼泪掉下来。
楚清欢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淡淡看她一眼,转身出了床帏。
在软榻上躺了许久,床那边一直没有动静,铜漏的声音在这寂静之中更象是一下一下敲击在人的心头,在数了百余下之后,床上发出了一声轻响。
她的视线一直落在床帏上,那里的人影在她离开之后就未动过,此时动了动,然后一点点往外挪。
人影挪到床边,停顿了很长时间,随后,下了床。
她的上身往前倾,双手着地,慢慢地往前爬,双腿仍挂在床上,直到再也不能往前爬的时候,才伸出一只手去够那玉壶,那玉壶离她指尖的位置却还差得很远。
她尝试了很久,不得不收回那只一直很努力往前伸的手,再次撑着地面往前爬,地面却响起“咚”的一声闷响,她的双腿再也挂不住,从床上跌了下来。
一声低低的啜泣自床帏后传了出来,但很快止住,人影抬起头朝她的方向看来,在视线所及之前,楚清欢闭起了眼睛。
夜很长,悠悠如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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