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马分尸而死。
平身。
孟仲垣率先起来,秀儿却是双膝都跪麻了,可这天子面前,半点差错也出不得,咬着牙从地上爬了起来,退到一旁,等皇帝传话。因着黄嬷嬷昨日的悉心教导,秀儿连头都不敢抬,宫中规矩忒多,若是贵人不让你抬头,你就抬了头,这也是冲撞。秀儿盯着阿史那使臣一双嵌了宝石的鹿皮暖靴,这上头不光嵌了宝石,还用金银线绣了极为特别的图案,看那形状,似乎是一张狩猎图画,这夏国虽然成立不久,然草原文化早已深入人心,这样精美的如同工艺品的东西,也是夏国常见之物。
雍帝不愿在番邦使臣面前谈衢州一事,阿史那,今日便到这里,朕派房儿与你四处游赏一番……
两句话功夫,便将那阿史那使臣与太子陈房一并打发了,而带来的宫女太监,则在十步开外候着。雍帝一双锐利目光转了回来,逡巡了秀儿与孟仲垣,方缓缓道,朕遣人去查探过,孟卿家所言之事,确实有据可循。不过此事牵连甚广,此次传卿入京,便是要当面问问,卿家可有妙策?
孟仲垣与叔父商议两天,自然知道皇上召见他,不会平白无故吃顿饭了事,必然有事要问,自是想好了对策。
回禀陛下,恕臣愚钝,此番衢州一事,也是自难民口中传出,臣并不知悉此事真假,是故上表天听,等候圣上裁决。
依卿之见,这贪官污吏,杀,还是留?
无论是说杀还是说留,都不是万全之策。孟仲垣额上冷汗涔涔,然而凭着他寒窗苦读多年,按着那书中教义所云,此等草菅人命,危害乡里的恶人,如何能留,既然皇帝问,他也只好如实禀告,依臣愚见,若经查实,必要严惩不贷,莫让硕鼠蠹我社稷江山,迫害我民。
大道理谁不会讲,如果说见到一个恶人便杀一个,能管保全天下的恶人都不再作恶?秀儿心里着急,因着她认为,孟仲垣的回答虽然无错,却并不出彩。那贪官污吏,皇帝自然会杀,但是杀了人之后,地方上贪腐之气就能因此削弱吗?
果然,雍帝虽说和颜悦色,然孟仲垣的回答并不能让他满意,此间只有三人,雍帝顾左右而言他,便是你这丫头将难民所言告与孟卿家知晓?
回禀圣上,正是民女。
嗯……进退有礼,以小见大,当是爹娘教导的好……
秀儿弓着身子,谦卑道,回禀圣上,民女乃是前梅县知县顾继宗次女,顾氏秀娘。
雍帝冷静如冰的面容上,一抹凌厉稍纵即逝,哦?他拖长了语调,意味非常,原是那顾卿家之女,既然如此,顾氏秀娘,朕方才问孟卿家之事,依你所见,该当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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