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色的,想必不是图人。你们白日里出门采买,这屋子里外我都翻看过,想必也不是图财。顾家几人只是仔细听萧启的分析,唯独顾秀儿听到这儿呛了声,我们白日出门采办年货,谁允许你翻看我家的?
王九斤显然非常信服他这个萧大哥,忙帮着辩解道,不是萧大哥翻的,是郭家那些监视你们的亲卫。
王九斤与萧启就在暗中看着那些亲卫,将顾家翻了个底儿掉,然而他们做事极其小心,动过的东西都放回原处,便是动过了褥子,放回原处的时候,那上头的褶子也要抚平。
一不是图色,二不是图财。萧启一手托腮,这下巴生的细白圆润,若以青纱覆面,只露这一小截下巴,也要让人当做倾城佳人。这位萧启萧将军,当真是无一处不美。真不知道顾乐为何会觉得他生的磕碜。不过,顾乐素来与常人不同,眼下顾秀儿也没多做计较。
既然九斤兄弟看着那些亲卫,为何今晚突然现身了?
王九斤摆了摆手,他想到顾秀儿必然会这么问,今晚,那些亲卫突然不见了。
这些亲卫都是征西将军府的精兵,非要完成任务才会回去复命。如今被召回去,想必是征西将军府出了什么纰漏。听了萧启的话,顾安点头道,这事情想必非常大,不然也不会走的这样急。
既然短期内郭家不会派人来滋扰顾家,倒让人放宽了心。自始至终,顾秀儿脸色郁郁,顾乐在一旁小心问道,二姐,你哪里不舒服啊?
王九斤、萧启二人也转头看她,萧启眼中,这小姑娘生的白嫩纤细,娇弱无力,有些不好相处。他自幼长在军中,倒是很少见到顾秀儿这样苍白无力的小丫头,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顾秀儿扶着炕沿儿下了地,福了一福,秀儿想问将军,这朝廷征兵之期,是在年内,还是年后?
一语既出,四下哗然。顾安面上变了几变,很快便想通了里外关系。顾平听闻征兵二字,面色凝重。而萧启脸上,惊诧一闪而过,征兵之事,我只字未提,你这小丫头怎敢妄自揣摩圣意?面上已带怒色。
顾秀儿摇了摇头,将军一开始便说了。
王九斤也是不解,阿秀,萧大哥何时说过要征兵了?
将军方才自报家门,民女不才,也知道这武威将军乃是皇城根的要职,非得要圣上亲自首肯,才能离开西京。如今,您远在青州,离京畿重地有千里之遥。如今国内太平,与吴、郑之地邦交安好,唯秦一直蠢蠢欲动,边关剑拔弩张,将不日宣战。民女斗胆,将军若不是奉命于各地奉旨征兵,还能所为何事?
言毕,萧启不怒反笑,早闻顾氏秀娘颇有谋略,如今看来,当真灵慧如狐。
秀儿一哂,民女早闻将军乃人中龙凤,君子典范,便是在这房梁之上,亦是君子。
萧启所言,肯定了顾秀儿的猜测,朝廷不日将对秦宣战,届时将大肆征兵,顾家无一人有功名在身,恐怕是躲不过这一劫。
秀娘聪慧如斯,对这征兵一事,有何高见?若有独到之处,在下必当察纳雅言,禀明圣上。
顾秀儿头垂着,让人看不清表情,王九斤见她一副被征兵打击的模样,心想顾家两个哥哥都已经年满十四,心下了然,秀娘许是担心兄长……
阿秀并不担心兄长,以大哥之勇,二哥之才,在军中,若勘得重用,必然能为国效力。阿秀只担心,没有伯乐识得我兄长之能。
萧启促狭一笑,若真有此事,他二人入我萧家麾下,必不会亏待了他。
将军实乃梁上君子也。
王九斤见顾秀儿夸奖萧启,忙张罗道,那我呢?
顾秀儿顿了顿,补充道,九斤大哥实乃……梁上胖子也。
王九斤脸一黑,一张胖脸登时瘪了下去。
这边厢,孟仲垣的日子便没有那么好过了。他连续几日寻找那脚印的主人也未果,这条线索眼看着就要断了。此刻,屋内充盈着一股果木熏香,孟仲垣只觉得头昏昏沉沉的,眼前一份文书也看做了两份。一张鞋印拓本也看做了两张,朦胧间,打翻了墨水,霎时脏污了整个桌面。孟仲垣唤着外间值夜的阿星,阿星想是睡熟了,没有过来。孟仲垣无法,只得自己迷迷糊糊站起来,去寻抹布想要将脏污的案几弄干净,却不慎打翻了炭炉,虽然只是零星的一点火苗,却顺势点着了床幔,接连着,整个卧房陷入了一片火海之中。
孟仲垣觉得自己让浓烟熏得喘不过气,濒死之际,却看见火焰深处,那个死去的胭脂并眼瞎的老李头正阴惨惨的瞅着自己。
倏地打了个激灵,孟仲垣自噩梦中醒来,额上沁了冷汗,原来自己伏案睡着了。外间阿星听见动静,端了碗甜汤进来,大人,您早些休息吧。
孟仲垣颔首,茫然盯着手中一张脚印拓本,自言自语着,你到底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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