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安郡王妃很快便得知元青菲落水了,府里要给元青菲请大夫,是瞒不过王嬷嬷的。
她本来都已经散了头发,准备歇息了,听到王嬷嬷说元青菲落水的事,什么都顾不上,随意挽了个髻就披了衣裳匆匆的往元青菲院子去了。
进了屋子,见元青菲小脸儿发白的要起身给她行礼,她心疼的一把把她按住。
“快躺下快躺下,行这些虚礼做什么!”
元青菲也不坚持,她这会儿两腿依旧在抽筋,小腿疼的厉害,那么冰冷的水将她淹没,把她浑身都冻透冻僵了,这会儿只觉着盖着被子也有冷风往她的骨头缝里钻。
北安郡王妃握着她的手,焦急的朝王嬷嬷道:“嬷嬷赶紧去给青儿请太医呀!你瞧她嘴唇都发紫了!”
王嬷嬷立即应道:“王妃放心,已经去请了,很快就过来了。”
“再去催催呀!怎么这么慢!青儿要是……”北安郡王妃焦躁不安,语气已经有些慌乱。
元青菲赶紧打断她的话,勉强露出一个安慰的笑容:“姨母,我没事的,就是有些冷而已,捂一会儿就好了,您别担心。”
郡王妃见她精神还不错,微微放下了心,却又把桃珠杏珠两个指使的团团转:“快去把炉火烧旺一些,再添两个炉子!”
“拿两个手炉过来!”
“姜汤呢!”
……
约莫一盏茶的功夫,太医便满头大汗的来了。
太医诊过脉之后,便道只是受了寒。并无大碍,郡王妃这才放下心来。
送走太医。郡王妃才想起来很重要的一件事:“青儿,是谁救你上来的?”
元青菲心里划过一丝奇异的感觉,低声道:“是惠宁王世子。”
“他一路把你抱回来的?”
“嗯。”
“就这么……直接抱着回来的?”
“嗯。”
……
郡王妃反复问了好几遍,直到确认元青菲是真的被陆徵抱回来的,这才沉默了下来。
通常若是发生了这样的事。被男子抱过了的女子,都是要嫁给这名男子的,更不用说元青菲浑身湿透,只着薄薄的中衣——这跟光着基本上没什么两样了。
可是,陆徵早就由他过世的母亲给他安排好了亲事,元青菲又很明显不愿意委身为妾。
“青儿,这……”
元青菲知道郡王妃在想什么,只是。她对这种事并不在意。抱一下而已,别说她还穿着衣裳,就算真的是赤.裸的,她也不会因此而嫁给抱她的人。
一时的脸面远不如一世的幸福安宁重要。
“姨母,无妨的,多亏他救了我,您不是说咱们都是一家人吗?没事的。”
元青菲言语虽然有些含糊,但郡王妃却是听明白了。元青菲这是想把这件事直接揭过去,不会因为二人有肌肤之亲而产生想法。
她有些诧异的看着元青菲。
没想到元青菲小小年纪竟然就能这样看得开。通常发生了这等事情,女子都会觉着自己已经贞节不保。都会在无奈之下嫁过去的。
北安郡王妃其实既希望元青菲嫁给陆徵,又不希望她嫁过去。
因为她觉着陆徵人倒是很不错,虽然性子冷了些,但是瞧着是个有担当的,日后定能护好元青菲;但是她觉着惠宁王不是什么好东西,她虽然不知道惠宁王妃到底是怎么死的。但是知道八成是被惠宁王给气的,否则她怎么好端端的就突然生了重病不过半个月就没了!
元青菲嫁过去还真不一定是件好事,日后要给成日里放浪形骸的公公收拾残局,要替他管着那一大帮子养在后院的女人。
她深深的觉着,元青菲嫁到惠宁王府倒还不如嫁到她们北安郡王府,至少,有她在,不会让元青菲受旁人的闲气。
她欣慰而又辛酸,抹着眼泪道:“你能这样想最好!”
见元青菲精神不济,脸色也很不好看,郡王妃不敢拉着她说太多,叮嘱两句“好生休息”便离开了。
只不过走到屋外的时候,她就把桃珠杏珠叫到了跟前,冷肃的问道:“除了你们两个,还有谁见到了徵儿抱着青儿进屋?”
桃珠杏珠对视一眼,而后俱是有些战战兢兢的道:“应该没有了!”
“应该?”郡王妃语调上扬,压制的怒气已经显而易见。
桃珠赶紧拉着杏珠跪下,她咬了咬呀,低声道:“禀王妃,当时小姐和世子进来时,其实奴婢和杏珠都没有看清到底是谁,世子……速度极快,只能模糊的看到个白色的影子,至于是谁根本看不真切!奴婢斗胆估摸着,旁人应当也是看不清的,而且,这个时候,下人们基本上都歇息去了,她们回来的时候,只有几个值夜的小丫鬟在打瞌睡。”
北安郡王妃诧异的看了桃珠一眼,没想到她说的口齿清楚,条理分明,倒是个伶俐的。
“你叫什么来着?”
“回王妃的话,奴婢叫桃珠。”
“唔,桃珠,不错,王嬷嬷,赏!”
桃珠有些惶恐的接了王嬷嬷递过来的一把金瓜子,赶紧低头谢恩:“谢王妃!王妃安康!”
“我估摸着自己也一时半会儿的死不了。”郡王妃自嘲的笑了笑,道:“行了,好生伺候你主子就是了,我瞧着你们两个倒是个忠心的,行了,都别跪着了,赶紧去里头伺候去吧!仔细着些!”
桃珠杏珠恭声应是,起身进了屋子。
北安郡王妃走了几步,便道:“嬷嬷,咱们去看看徵儿去吧!”
“是,王妃!老奴听那两个丫头说。徵哥儿全身也是湿透了,这么冷的天。可别冻坏了!”王嬷嬷资历老,从小看着陆征和陆徵长大,称呼一声“徵哥儿”也不为过。她自己的丈夫儿子都病死了,对陆徵和陆征像亲孙子一般。她对元青菲的关爱自然远远不如对陆徵的关爱的。因此,她方才在元青菲屋子里到时候。其实更着急陆徵的情形。
郡王妃听她这样一说,也有些担忧陆徵:“徵儿从小就稳重,自从姐姐去世后,他的性子越发沉稳了,却也变得沉默寡言,我每每瞧见他的时候,总看不透他在想些什么。唉,皇上也真是的。徵儿那时候才多大一点儿,就把他扔到战场上去了!那地方刀剑无眼的,是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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